进入十二月,榆市越发的冷了。
体质偏弱的苏梨月已经将围巾带上了,迎着寒风走向学校。
今天上次的月考成绩已经发了下来,张贴在了班级的学习墙上,卷子也发了下来。苏梨月径直走向座位,她知道自己这次成绩不必上一次,最近走神的状态导致她的学习上松懈了一些。
“唉,为什么我们这里从来不下雪呀~”
“是呀,我看有的地方都开始下雪了呢。”
“对对对,那个A国有个城市就早早下初雪了!”
“我也看到这个新闻了,还下得挺大的,我看到有人说这个航班可能照常飞……”
“不是吧,这么大的雪……”
耳边传来周围同学的讨论声,苏梨月翻看卷子的手顿住。
雪?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来了。
顾不上是否马上要拉铃了,她拿出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一直无人接听。
她不断的呼气吸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按照上一世的时间,父亲还没有坐上飞机。她给母亲打了电话,所幸,接通了。
“梨月?怎么了?”
“妈妈,爸爸是不是今天从A国回来?”
“对,怎么了?”
“我,我做了个梦,梦里下大雪,飞机会出事,要不让爸爸缓几天再走吧。”
苏母有点哭笑不得,“小月,你爸谈的合作就差这一步了,起飞的那条线不经过下大雪的地方,你不要瞎担心。”
的确,现在没有。但天气却说不准,飞行途中,风雪会突然来临。
苏梨月抿着嘴,“妈妈,真的,你相信我,不然我今天课没办法好好上。”
苏母马上也要谈工作,没时间跟苏梨月继续折腾,安抚着说:“好好好,我会给你爸打电话的。”
见母亲应下了,苏梨月安了一下心,但还是不放心给父亲发了短信过去。
在上一世,父亲也是出差去A国,回来的时候就遇上了大降雪,飞机在空中盘旋了许久,最后在一座山上找到。但苏父还算幸运地活下来了,但神经受损,小腿瘫痪,终日坐着轮椅,无法再继续在集团工作。这对他们是一个很大的打击,父亲越来越落寞,母亲一个人支撑也愈加憔悴。
但那时的她沉默寡言,不知道怎样去面对,也越来越沉默,在众人眼中做了一个透明人。
这次,她不想同样的事发生第二次。
“苏梨月,班主任找你去办公室。”
“我知道了,谢谢。”
一下课,苏梨月就被班长林业通知去办公室,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起身走了出去。
“咚咚。”
苏梨月敲响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你知道为什么喊你来吗?”
班主任边看电脑的成绩,一边问着苏梨月。
苏梨月默默叹了口气:“知道。”
“你这次的成绩虽然比刚去学成绩高,但是前几次比下降得有点快,很不稳定。尤其是你的物理跟化学,我听老师说你最近很容易在上课走神,是怎么回事?”
“呃……”苏梨月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总不能说自己夜长梦多吧。
一声“报告”打断了苏梨月的思绪。
“进来。”
班主任看到来人是陈意辞,招手让他过来。
“老师,这是我们班的作业。”
“好,你们老师有点事情,你先放在这里吧。”
班主任说完准备继续说一说苏梨月的问题,见他还没走,就问:“还有什么事情?”
陈意辞笑着说:“老师,我刚刚看到苏同学的语文成绩似乎很好,我想向她请教一下怎样写出这么好的作文的。”
苏梨月尴尬地一笑,也就只有语文在拉成绩了,作文为什么这么好,得归功于大学的文学功底留了一些。
见此,班主任心生一计。
“我刚刚还在说她呢,数理化最近下降得有点快,数学还不算特别明显,虽然要分科,但物理和化学抓一抓也是有效果的。”班主任停顿了一笑,看了看他们,“你们有空也可以互相指导,虽然不是一个班,但也可以互相学习。”
互相学习?
苏梨月这时想到了李洛禾,最开始也是李洛禾向她提出了这样的邀请,不知道这次李洛禾的成绩有没有进步。
“苏同学,你觉得怎么样?”
“嗯?”
见陈意辞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她回过神来,他们已经一同从办公室出来,走向回教室的走廊上。
“你刚刚说什么?不好意思,我没听清。”苏梨有点歉意。
“我是说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让你帮我看看我的作文,我们语文老师讲的我可能没有领会太到。”
陈意辞一点不介意苏梨月刚刚一路的走神,轻声说道,望向她的眼神如一池清水,平静柔和。
他跟李洛禾完全不一样。
李洛禾长了一张温文尔雅气质却漂亮的相貌,但总是温和中带着他特有的强势和侵略性。
“你有生过气吗?”
“什么?”
陈意辞眨了眨眼,不是很明白。
“我看你不像是会生气的样子,有点好奇。”
“……好像的确没有。”陈意辞回忆了一下回答。
“作文这个,我今天有事,可能不行。如果你暂时不用,你可以先给我看看,我看完了给你写在纸上。”
陈意辞没有多说,点点头,走进教室拿了出来。
苏梨月接过就拿着顺势上楼,走进了自己的教室。
而恰巧从操场回教室的李洛禾就在后面碰上了他们一起出办公室再一起拿卷子后走进教室。
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他默默地跟在苏梨月的后面,直到她走进了教室。他从窗户看着苏梨月拿着那张卷子看着,一会儿和同学打着亲切的招呼,一会儿不知道因为什么粲然一笑。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已经愈加吸人他人为之驻足。
「把她抓起来,关起来。」
「不,我不可以。」
李洛禾撑着栏杆,低垂着眼,轻声地在心里说,「她不会喜欢的。」
“洛哥,上课了,你怎么了?”
夏让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李洛禾撑着栏杆,表情有点痛苦。
“滚。”
压低了声音,李洛禾暼了他一眼。
平时让他“滚”夏让早听习惯了,但却完全愣住了。他没见过这样子的李洛禾,那双眼睛如同一把利刃,锋利而又带着杀意。
上课铃打响,没有理会呆住的夏让,李洛禾转过身,径直离开了学校。
风从门吹进,苏梨月突然感到一阵寒意,望了一眼外面,什么也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