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所有的积蓄都用来堵住那个贪婪的男人的嘴，对方一脸嫌弃地数着钱，嘴上还不停奚落他:“没想到一个没爹没妈的野娃，也有这么多钱，看来那个寡妇还真是够傻……”

没有克制住暴涨的怒意，野律拿起男人破屋里的铁棒，一下下打在他身上，野猪般的尖叫声被淹没在孩子的哭声中，若是混混们来得再晚一步，野律就要亲手葬送自己的前程了。

刚进家门，从警察嘴里听到这件事的时候，雄泽比花合子还要震惊。躲到无人的地方，他连忙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那头显然已经摸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谁让他们自作主张要钱的！不听我的指令做了那么多事，这就是你们帮我找的所谓的“靠谱”的人吗？”

“你别这么生气，好在他们也没把你供出去，佣金我会让他们退还一半的，下一次我们会找更好的人推荐给你……”

“不用了！”

雄泽狠狠地把手机一摔，顿时价格不菲的电子产品就这样四分五裂了，可再怎么发泄也无法改变事实。

野律被带走教育了半个月，回来后跟花合子说要辍学，为此她哭了一晚上，祖母也一反常态，在旁边苦口婆心地劝说了很久，在两人的不懈努力下，终于使野律回心转意，勉强答应继续回学校。

雄泽趴在楼上看着三人，脸色阴沉得可怕。

经过这事以后，野律在学校里很难再抬起头，很多人畏惧他、嘲笑他、看不起他。原本成绩优异、深受老师喜欢、同学爱戴的他，变成了恶作剧的对象，成为了校园欺凌受害者中的一员。

看着书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进去的臭袜子、毛毛虫，和被涂的乱七八糟的书本，以及来自绝大多数人的疏离，他开始后悔，后悔答应花合子回学校。

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动摇和妈妈之间的承诺。

就因为这可笑的校园欺凌。

花合子的状态也很不好，她认为是自己不够关心野律，没有发现他的异常，才会导致发生那样的惨剧。每天看到闷闷不乐的野律，她连呼吸都感觉到困难，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孩子。

雄泽看着又在分神的花合子，脑海里开始组织语言。最近她都是这个样子，失魂落魄，明明罪魁祸首就在她后面坐着，却把罪恶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或许，你并不适合当母亲。”

车子突然踩了急刹，雄泽没有系安全带，被甩向前去，牙齿狠狠地撞在了驾驶位的座椅上，一股腥味在口中蔓延开，可他顾不上这些，目光紧紧盯着大口喘气的花合子。

“你在说什么呢？”

从后视镜里，雄泽看到了脸色苍白却还强行牵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的花合子，心中突然没由来地生出一股寒意，他清楚地感觉到身上的毛孔在几秒之内迅速张开。

天色渐渐暗了，公路两旁响起蟋蟀的鸣声，与雄泽砰砰砰的心跳声交替回荡在狭小的车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