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这么多年来,辛洲头一次觉得,社交7圈寡淡是一件不好的事,在遇见这种事之时,自己竟是一点外援都想不到,是这样的无助。
要自己有叶诚一半的人脉,不说将此事查个彻头彻尾,至少也能有一二个能够倾诉或是在一旁出谋划策的对象。
辛洲曾以为,叶诚可以胜任这个角色...现在,只觉两人间,犹隔着一层厚厚的迷障。
现在的辛洲,心情低落,异常烦燥,手机拿在手中,只觉有千斤重。辛玛把手机给自己,便一定会想到这些,她是故意给自己看的吗?
此刻,敷着面膜哼着歌的辛玛还不知道,自己一时失误忘记删除的东西,将引起怎样一段波澜。
辛洲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几圈,勉强是让自己稍稍冷静了下来。这事忽地激起了一个想法,自己好像没有真正地怎么了解过往事,只记得辛玛的母亲是怎样搅乱自己的生活,但在久远一些的记忆碎片中,施暴者,不止她一个,受虐者,也不止自己一个。
这么多年了,自己好似一直在逃避现实,未曾探寻过为何这一切会发生。
这间宅子已住了十几年,多少会有痕迹。痕迹。
他忆起,叶诚转交给自己的那个盒子,上了锁,叶母给了盒子,却未提供钥匙。一开始,自己以为是叶母忘记了给,打算之后再去问,现在想来,那么缜密的人,不至于会犯这般低级错误,若当真
是弃丢了或忘记带来,至少会带句话吧?可叶诚转交给自己时,一言未发,从始至终未提过打开。
现在想来,他们约莫是以为,钥匙早就由母亲留给了自己。
母亲没有多的去处,钥匙应是在这房里。
如果是我,我会放在哪?
辛洲从床下拖出那个盒子,掂了掂那锁,钥匙顶多半指长,又试了试手劲,硬掰也是不行,又怕伤着里面的东西。
先找钥匙吧。实在不行,就找锁匠,找消防。
书柜,衣橱,床下…..每一个辛洲能想到的地方,他都细细搜了一下,期间险此惊动了楼下打盹的姐姐。他知道,辛玛一定知道很多,哪怕只是套个只言片语,真假掺半的答案,可能都比自己找着虚无的钥匙靠谱。
可没由来,他就想叛逆一次,自己动手不靠别人。
他坐在床头,四处打量着自己的卧室。这间屋子自装修好以来便未动过,依旧是最初的样子。
窗台上,有一只鸡型的储钱罐,自有记忆开始便放在那处。
小时候,辛洲还欢欢喜喜地将省下的零花钱塞微进去,母亲说,那罐子虽小,却装着,过去、现在和未来往,十八岁才可以打开。
“过去、现在,和未来么?”辛洲呢喃着,神使鬼差地,抱下那只钱罐。
除了大公鸡腹部那个明显的开口,他惊奇地发现,鸡冠也是可以拧动的。
打开一看,果是一把小巧的铜钥匙。
母亲啊,我要再粗心些,再健忘些,怕是一辈子都发现不了了。
辛洲捏着那把钥匙,先是反锁上房间,再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可能尘封着真相的檀木盒。
一小摞信封,几张书签,一枝干枯的玫瑰,几本本卷了边的日记本,零零碎碎的女孩子的小物件,以及一个系着黑丝带的棕色长颈瓶。
叶诚正补着觉,忽觉得脚底一凉,一个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面体冰凉。他头皮一紧,掀开被子一瞧,哦,是林默,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生物。
林默只着单衣,手脚冰凉,进房间第一时间便瞄准了叶诚那温暖的被窝。他一把拉回叶诚掀起的被角,把自己裹紧了。“啊,温暖,这冬日的温暖。”
叶诚白了他一眼,“你莫误了我的清白。”
"你我同床共寝多少回了你还有清白?"林默把余下一点儿被子也卷起 。"反正都是单身人士,怕什么?"
叶诚差点炸毛"谁单身人士啊?"
"你追上人家辛洲了?人家答应你了?"林默没好气地道。
叶诚被这一哽,还真不好回答。
“听臣一句,一切未尘埃落定前,切莫自作多情。”林默老气横秋地补了一句,好似已历万年情场。
“我看, 八成是那姑娘看你寒冬腊月就穿件风衣,脑子怕有问题,才提分手的吧," 叶诚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林默慢慢地从被子里爬出来。“你帮我查查小白的真实身份呗。”
"还没死心啊?"
林默长叹一口气∶“我就想看看她到底长啥样,若是丑八怪,心里好歹有点安慰。”
“我看你是想来个线下偶遇,东山再起吧自己不查让我查,怕你爹知道扒了你的皮吧。"嘴上这般说看,叶诚正是下了床,坐到电脑桌前,进入内网。“账号发过来。”
林默道∶“自己翻聊天记录。”他的内心又升起一丝丝期待。
良久,叶诚终于转过来。
“我大概知道,为什么她提分手了。这女的姓元,都快26了,谎报年龄了吧?怪不得,虚报将近10岁了。”
林默嘴角抽了抽,“我也不介意啊。有照片没”
“没有。这人的资料被锁了大半,爷再试试看破一下。”突然地,叶诚爆了句不露。林默一惊,忙问怎么了。
“我把这贤料又解一小半,用的密钥是我家公司的,手欠刚输进去就过了。这意味着你那小白,可能是我们公司的暴燥理工女。"又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技术研发部的,指不定都地中海了。”林默想像了一下,打了个寒战。“还是没照片么?技术部女员工年轻点儿的少,要不你放我进去碰碰运气?”
"不是吧,大你八九岁的理工女,还这么上心?" 叶诚一挑眉,这儿行看来动真格了。
“看看嘛,总有点团建照,万一遇上呢?你放心,没打你们公司技术的主意,不会挖墙角,我像那么一心为事业的人吗?"
叶诚盯了他一小会儿最后还是妥协,谁让爸爸宠儿子呢?
元瓀白犹自趴在床头数头发。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又是一阵敲门声。她抬起头,回道,"姐,不用管我,你们吃吧。"
元棠一手拿着电话,继续敲,“邓老师打电话,说找你有事。”
元瓀白一听,勉强撑起身子,打开房间门,电话尚未到耳边便听到邓林州鬼哭狼嚎的声音∶“小白啊,系统中枢出岔子了!救急啊,你快来公司!"
她一惊,系统居然出岔子了,不应该啊?算了,哪来时间暗自神伤啊?年终奖月工资才是命根子啊!
二话不说,元瓀白提着电脑包便出了门,骑着姐姐的小电驴扬长而去。
二十分钟后,她自后门而入直奔研发部。前门的电梯间,也迎来两个身影,缓缓向上。
城市的另一边,辛洲拿起那本日记,翻开第一页。
(下一章父母往事,期末了,没存稿了,改周更,抱歉<(_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