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有些看不清楚,张极本想猪猪张泽禹的胳膊,奈何试了几下也只是徒劳,仍旧没有抓住,急的更加慌乱。
干脆直接用力往下一沉,向前游了一步,迅速的单手搂住了张泽禹的腰。
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吃力的扶住了张泽禹的背,心里顿时踏实起来了,把他往胸前一带,仰头向上游去。
所幸,张泽禹落水时间并不太长,只是因为慌乱消耗了大部分的体力做了些无用的挣扎,得亏张极反应迅速,习武之人又善水性,把人从阎罗殿门口拽上来了。
上了岸,张泽禹呼吸到了空气,立马感觉到了一阵舒服,却突然呛了口气,导致嘴里的水,卡在了脖子眼,憋得眼角通红,一个劲的拼命咳嗽。
一张小脸没了红润之色之后尽显苍白,此时眉毛又都快要皱在一起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这副模样让人看着心疼又愧疚,张极抱在怀里的少年像极了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奶猫,浑身湿漉漉的,头发丝透着凉气,粘在脸颊两边,衣领子紧贴着脖颈,张极温热的大手轻轻地揉着张泽禹的后背,热感隔着浸了水的衣料子传到了张泽禹的背上。
张泽禹咳得好凶,耳朵都染上了些许红色,像极了梅花,胸口大起大伏,咳出来很多呛下去的水,要把心肝脾肺肾都给咳出来才好一样。
张极这颗“扑通扑通”的心被张泽禹揪的死死的,一面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又一面轻轻地拍着张泽禹瘦削的脊背。
咳得久了,张泽禹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抬头想告诉张极张极浑身不舒服,外面秋冬的天凛凛的风吹着又跟刀子割人一样。
可是抬头一看见张极满是关切心疼的眼睛,又马上开始委屈起来,鼻子因为抽泣轻轻地皱在了一起。
直接双手举起向上一抬,用力的搂住张极的脖子,脸在他胸前蹭啊蹭的。
连带着口中哼哼唧唧的,当真是让人招架不住,直到蹭光了脸上的水才肯慢慢的抬起来。从来下巴软软的搭在了张极的肩膀上,上齿咬着下唇,鼻头耸动,眉毛微跳,委屈到了极致。
张极这时才感觉到了些凉意,立马从赶过来的下人手中接来 了皮裘,包住了扒拉在自己身上的少年,快速的摸了摸肩上湿漉漉的的脑袋,轻声说“我带你回家,乖啊。”然后直接起身把张泽禹抱上了马车,回了张府。
落水后又吹着了风,秋天的风肯定不比一般的暖和,这会儿是肯定要着凉了。一早便去请了大夫。回了府,大夫就到了。
这大夫姓王,是府上的常用大夫,轻车熟路,马上就拉过张泽禹的手,轻轻撩开袖子,搭了三根手指在他的手腕上,另一只手洋洋洒洒写下了药方,叮嘱几句便收拾药箱叫上了张极,越过那个鸟语花香屏风,朝着门外走去。
张极听着王大夫的嘱咐,从担心变得着急,眉眼间都是对张泽禹的焦急,神色紧张。
王大夫见他这样,伸手拍拍他的肩,就离开了。
张极站在门口思考了会,推开门进去再查看张泽禹的病情时,张泽禹已经睡下了,怕吵醒他,张极只是轻手轻脚的给他把被角整理好,轻轻地摸了摸张泽禹的脸,便出去给他煎药了。
消息许是传的很快吧。宫里很快定便来人说是皇帝陛下召张极进宫。
张极苦哈地一笑。该来的还是跑不掉,马上换下了便服穿上宫装,跟着张公公向门外走。
乘上马车,拉下帘子,靠在车厢上闭目思考着回来要给张泽禹准备补药的事。
马车行的很快,又有皇上的旨意,一路上顺畅无阻。
到了勤政殿,侍卫们也没有阻拦,张公公叫张极进去便退下了,张极心里十分紧张,一步一步往殿上走去,脚下的红毯颜色艳丽醒目。
站到了殿外,张极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推开红木的门,两边的石狮子眼神凶狠,气氛有些压抑,让人感到压抑,脚步沉重。
坐在上方的皇帝还在批阅奏折,没有抬眼,手中的笔还在勾勾画画,“张小世子落水了,爱卿该如何解释?”
张极“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