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进行李箱,跟我走算了”
——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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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祁十六年,左相张焕家夫人怀胎九月之后诞下一子,张相大人与夫人恩爱多年,老来得子,自然十分欢喜,取名张极。
张极自幼聪慧,勤奋好学,早早便走出了私塾,九岁就开始在军营训练。
摸打滚爬了五年之后,成了郭老将军的得意门生,在西北大营成了郭将军的扛把子兄弟兼副将。
为了回家孝养父母,颐顾万年,张极毅然退伍,卸甲归田,名震大祁。
年方二八便努力要嫁入张府的姑娘不计其数。
只是可惜人家公子完全不领情,依旧研读史书,赋文作诗。
倒是前来说媒的人都快把张府的门口都踏破了。
大祁三十一年,封国派使节来增进友谊,一并派了一个世子,眉清目秀,年纪又小,眼睛里的光闪烁着聪慧机灵,深得当朝太后喜爱。
巧到了极致,这小世子同张公子同姓,小名泽禹。
初来乍到大祁,小世子人生地不熟,便有些怕生。
为了带小世子适应环境,交到一些挚友,便决定举办一次比往常更加隆重盛大的中秋团圆宴。
这天刚进了宫门,张极便下了马车,理理了微微皱起的衣袍,便向宫内走去。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达官贵人,纷纷侧头问好,张极一一答复,脸上是不卑不亢,不骄不傲的笑容。
正走着,突然见到了海棠树下的一个美少年。朱红色的宫墙沉稳肃立,从宫墙里伸出了一只海棠花,树干遒劲有力,花开饱满娇艳。
虽是淡粉色,却感觉将四时之美,青春之力生生脆脆地融入了每一片花瓣。
花下的少年有些许的拘谨和紧张,不安地转头看向四周,却又不觉得狼狈,穿了一袭青衫,高领紧贴温软的脖颈。
领下用翠色精心地绣了一圈花纹,身服是淡淡的青色,腰际束了一条黑色的腰带,佩了一块汉白玉刻成的白胖小猪。
张极略微惊艳了一下,看了好几眼,却也并未说什么。
只是继而往前走,刚腰经过他时,突然被叫住了。
“这位公子可是去公宴?”
“正是。”
“我丢了路,希望公子能施心贵手。”说完,微微拱手,行了一个翩翩温如玉的公子礼。
让张极顿时想起了:“仙子如温润软玉,不食人间烟火,不解人间疾苦,一朝误入凡尘,惊了一世芳华。”
张极轻轻地笑出了声,立马回礼,伸手回请。
两人并肩向宫内走,只是这条宫路太长,除了宫灯,便是朱墙。
黛白被遮住却甘心,又露出了几个角,檐牙高啄,并不为过,也是,一朝入宫深似海。
到了宴席,觥筹交错,客起喧哗,倒也热闹。
皇上今日心情是真的好,准了大会早早开始,说自己迟些再来。
寻位坐下,刚好张公子和世子离得不甚相近,也是相仿年纪,才比刚才在路上更熟络起来。
明星荧荧,开妆镜也。良辰美景正当时,须珍惜日宵苦短,恣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