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月怔愣愣的站在停尸床的边上,床上躺着一个少年。
少年脖子上有一道青紫色的勒痕,还有一些挣扎的痕迹,红色的抓痕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情绪几乎要冲破最后防线,像洪水一般涌出。可绮月还是硬生生将情绪压了下去,戴上口罩和手套准备工作。
绮月想像平常一样伸手去拿手术刀,可这轻飘飘的手术刀却仿佛灌了铅一般的千斤重。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不停的呜咽。
绮月扔下手术刀,重重的拍了拍停尸床。
连同解剖室外的人都吓了一跳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听到动静怔了怔,朝解剖室的窗户看了过去
江绮月江年安!
江绮月不许睡了……你给我起来!
江绮月再不听话,我马上抽死你信不信!
绮月说了很多和从前一样吓唬年安的话,可这回。年安再也不能回答她了,爷再也不能说一声“姐姐,我错了。”
江绮月姐姐还没带你去中华街……
江绮月姐姐还没看你考上大学……
江绮月你醒醒吧好不好!
绮月近乎恳求的说道,身子慢慢下沉。瘫坐在了地上,双臂趴在床边哭的撕心裂肺。
六年相处,她早已把这个少年当成亲弟弟,当成家人。既是生活再艰难,能和家人在一起绮月心里也会感到温暖。可现在,没了……什么都没了。一切……都回到起点了。
路过的警察都叹着气
月见山血衣江法医,就算伤心也不能影响工作啊。
月见山血衣如果下不去手,那就让我来吧。
月见山血衣忽然出现在绮月身后,语气中还带着些洋洋得意。
绮月停住了哭声,并没有回话。倏地,她忽然起身猛的掐住了月见山血衣的脖子。将人按在了墙上
江绮月你去给他陪葬吧……
绮月的手劲很大,几乎要掐断月见山的脖子。
可她并没有成功掐死月见山,而是被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拦住了。
松田阵平江绮月你冷静一点!
萩原研二不可以绮月!你是警察!
两个人硬是拉开了绮月,月见山趁机离开。
看着脖子上被绮月掐出的红痕,月见山冷哼一声将目光投向了中华街的方向。
江绮月拦着我干什么!
松田阵平江绮月你冷静一下!你还想真的掐死她不成!
萩原研二绮月,你认为凶手是她也需要证据。没有证据无法定罪,而且处罚她的是法律。不应该是你
江绮月不应该是我?!
绮月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度,眼眶红了一圈,随着这一吼,眼泪也跟着滚落
江绮月凭什么不能是我!
江绮月法律凭什么代替受害人惩罚犯人!它能体会受害人的痛苦吗!它能承受死者受到的痛苦吗!
江绮月还证据?心知肚明的事情。需要证据?!
江绮月证据个屁!我现在掐死她再把她一把火烧了!烧成灰!照样没有证据!
绮月说罢就要走
松田阵平喂!绮月!
松田阵平伸手去抓,可绮月却直接甩开了。一转身就没影儿了
萩原研二这可怎么办!
松田阵平这个女人……
松田阵平拨通了降谷零的电话,将事情转述了一遍。
松田阵平你快点拦住她!别让她做傻事!
安室透好,知道了。
安室透挂断了电话,和旁边的诸伏景光说道
安室透hiro,这次事情恐怕不太好办。
安室透你知道……迷药在哪吗?
诸伏景光微微瞪大了眼睛
诸伏景光zero……你想?
安室透嗯……年安的死给绮月带来的打击太大了,她很有可能真的去杀了月见山。
安室透但是如果真这么做了,绮月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诸伏景光沉思片刻
诸伏景光……我知道,跟我来。
绮月走在中华街的路上,心里忐忑不安
上官黄泉亲眼看到她从戏院出来,那月见山血衣指定也知道戏院和她有关联!
拜托……一定要赶上!
小姨……还有妈妈的戏院……不可以出事!
哪怕拼了这条命!
绮月刚绕进巷子,一眼就看到了仿佛在这里等候多时的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小月,现在停手还不晚。
绮月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出来
明明她是受害人,可所有人都在劝她不要去动手。为什么不去劝凶手!一个两个都来劝她!
江绮月滚开
诸伏景光小月,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江绮月我不杀了她已经是我最后悔的事了!
江绮月诸伏景光,你让开。
诸伏景光的眼神暗了暗,但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绮月正准备强行过去,忽然被一块湿手帕捂住了口鼻。眩晕感忽然扑面而来,身后的人死死禁锢着她。
安室透绮月,对不起。
江绮月降……谷……零……
江绮月你……
眼皮越来越沉重,绮月无助又徒劳的挣扎着。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去,滴在了青石板路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江绮月我恨你……
绮月用着最后一丝力气,说了这句话。
但是,气若游丝。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