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 暗恋
文书瑾(深情隐忍自卑)×言韵(外向坚定)
“阿瑾!”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嘈杂的观众席中响起,陆熙亭正向文书瑾这个方向快步走来,“我找你老半天,原来在这,快来看看我给你拍的美照。”
陆熙亭在草坪上坐下,打开相机,一张张翻着刚才拍摄的照片,文书瑾在照片里,身形窈窕,气质非凡。她并不上相,但照片里的她已经足够惊艳。一旁的言韵瞥见,不禁对文书瑾惊叹道:“天哪!你真的太美啦!”
文书瑾笑了笑,是的,她好像只要在跳舞时就格外自信。
“我还拍了你们三个人一起的”,陆熙亭一边说着,一边翻到了三人的合照,“全部都是大美女呀。”
照片中有三个人,可不知为何,文书瑾无法将目光从言韵身上移开——她太耀眼了。那是一种清冷而不自傲的气质,就如同在阳光下肆意生长的白色玫瑰花,自信而不失风度。
文书瑾沉浸在欣赏照片里,好一会儿才回神,笑着说道:“西西,你这拍照技术越来越好啦!”
陆熙亭闻言,露出灿烂的笑容,得意地说:“那当然啦,我是谁呀。”
“陆熙亭——快过来!”远处传来一声呼叫,是陆熙亭的同学叫她过去拍照了。
“阿瑾,我先走啦,我回家以后再发给你看哈。”陆熙亭站起身,和文书瑾道别后便离开了。
“快,我们去前面点看,等下高三的舞蹈有好多美女。”言韵忽然站起身,拉起文书瑾的手,两人一起从操场旁绕到了离舞台更近的位置,欣赏接下来的节目。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文艺汇演结束后就是无聊的领导发言。刚才草坪上散乱着的学生列队站好,心不在焉地听着主席台上传来的嗡嗡声。言韵拉着文书瑾站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以便更好的聊天。
“刚才给我们看照片的那个女生,是你朋友?”言韵问道。
“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玩的,她叫陆熙亭,五班的。”
言韵闻言,似是忽然想到什么,“噢!就是曾烨的女——前女友?”
曾烨是陆熙亭的初恋,是她谈了整整两年的前男友。他们初二就在一起了,高一是同班,那时候的他们,一个是年段第一,一个是年段第二,是全年段公认的最佳cp。可谁知高一快结束时,这对一直都很甜蜜的情侣突然分开了,令很多人惋惜不已。
文书瑾点了点头,她不禁有些担心言韵会开始八卦。曾烨和陆熙亭究竟为什么分手,其实她也并不是很清楚。对于这件事,陆熙亭并没有多提,文书瑾怕引她伤心也没有多问,若言韵继续问下去,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幸好,言韵没有再多问,毕竟在言韵看来,这本就是陆熙亭的私事,更何况文书瑾这样的人肯定不愿与别人在背后议论自己最好的朋友。
烈日当空,学生们在骄阳的暴晒下都开始怨声载道,言韵也不例外,她向来最惧热,这会儿早已汗流浃背。汗珠不断从她额角滑落,正欲抬手去擦拭,文书瑾拦住了她的手,“哎,别用手擦,会把脸弄脏的”,文书瑾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餐巾纸,抽了一张,但她没有给言韵,而是拿在自己手上,伸手去替她擦拭,“你自己擦的话看不见脸,一会儿把妆蹭花了就不好了。”
“谢谢。”言韵把头往下低了一些,脸向前微微凑近。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近到文书瑾能看见言韵鼻尖的痣。
少女头顶是斑驳的云,乘着日光慢悠悠地飘去,如同零散的棉絮,无法阻挡如火般热烈的阳光倾泻而下,亦无法阻止少女那颗跳动的心。
校庆活动圆满结束了,三人的舞蹈节目受到了很多好评,文书瑾心中欢喜,是因为自己做了喜欢的事,也是因为自己得到了认可。从小到大,妈妈逼着她、敦促她,要她优秀、要她懂事,她只能听从。她从不缺旁人的褒奖,只是这些都不能带给她快乐。唯独这一次,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收拾好了吗?一起走吧。”文书瑾走到言韵旁边问道。今天不用上课,活动结束后就可以放学了,文书瑾早早就收拾好了东西。
“噢,好了,走吧。”言韵背上书包,挽着文书瑾的手臂向前走。
“天哪,晒死了!早上出门太急,都忘了带遮阳伞了。”言韵抬头望了一眼明晃晃的天,抱怨道。
文书瑾闻言,从书包里掏出遮阳伞,快速撑开,并贴心地往言韵的方向多挪了一些,“没事,我带了。”
两人肩并肩、手挽手地走在石砖路上,言韵开始抱怨起昨晚与言父起冲突的事。
“你爸这么凶啊。”文书瑾听了,感到很惊讶。
“切,他就是老爱摆着一副架子,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言韵嗤之以鼻。
“你爸那样的工作,肯定很少陪你吧。”文书瑾听言韵说言父在政府当纪检委后便问道。
“谁要他陪啊,他那样的人,待在他身边不得烦死。估计只有我妈这么傻的人,才会这么多年一直愿意跟着他四处跑。”
言父的工作性质特殊,经常接受工作调动,所以免不了各地奔波,言母为了照顾他,一直和他一起奔走,所以无暇照顾言韵,于是夫妻俩在言韵很小的时候就把她交给了爷爷奶奶抚养。后来言韵上了高中,言父和言母商量后便和上级申请退居二线以避免频繁的工作调动,但上级很肯定他的才干,保留他原职并批准他就此固定下来,夫妻俩这才把言韵接回身边。为了弥补多年来的缺席,言母很宠爱言韵,事事都恨不得亲力亲为,不愿让言韵受一点委屈,因此言父也经常怨她太惯着言韵。
“那你小时候在哪里长大?”文书转过头看了一眼言韵。
“我是爷爷奶奶带大的,从幼儿园到初中,一直都是”,言韵的表情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与她毫不相关的事,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他们以前不管我,现在又有什么资格管。”文书瑾知道,这是在说言父言母。
文书瑾明白,这会儿不该再提言韵的父母,于是转了话题:“那你爷爷奶奶对你很好吧。”
“没错,他们对我特别好。不像我爸,只会天天监督我学习。”言韵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随机又转为厌恶。
父母多年的缺席,是再多关心、再多疼爱也弥补不了的,言韵早已习惯了父母不在身边的生活,于她而言,再多的弥补都已经太迟了。
文书瑾顿了顿,说道:“没事,再过两年,去上大学了,就能远走了。”这话,是说给言韵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是啊,巴不得快点逃走。”言韵表示赞同。
其实,文书瑾和言韵想的一样——她也想逃,每一天都想逃。在那个每天都要小心翼翼地讨好的家里,她每一天都如同身处炼狱。
今天下午放学得早,文书瑾到家时文母还没开始做晚饭,正在客厅拖地。
“妈”,文书瑾进门,看见文母在拖地,便说道,“我来吧,今天放学早,也没作业。”
“小瑾回来啦,今天演出还顺利吗?”文母抬头问候道,“没事,不用,你先去把妆卸了吧,我已经快拖完了。”
文书瑾这才想起来今天化了妆,于是便进卫生间卸妆去了。
镜子里倒映出一张精致的面庞,可这张前不久还充满了欣喜的脸,在回到家时却忽然变得黯淡无光。从踏进这扇家门的那一刻起,她便要开始扮演属于她的角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