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太医看过药渣和药罐子后,谨慎地说。
温实初“小主,这药确是微臣开的那个方子煎的,药渣也都对得上。”
莞贵人坐直了身子,疑惑道。
甄嬛这可奇了,我近日总觉得困,可是因着时日的缘故?
温实初“待微臣给小主请过平安脉后,再行查验。”
说着,他便搭了一块帕子,为莞常在诊脉。
流朱“如何?小主的脉象可有什么问题?”
流朱有些心急,不等他开口便问。
温太医皱了皱眉,问道:
温实初“流朱,浣碧,你们将小主近日的起居时辰细细说与我听。”
浣碧和流朱神色皆是一凛,马上将这些信息告诉了他。
小允子在一旁听着,突然开口说:
小允子“奴才多一句嘴,温大人您方才看那药渣时,可看过药罐子和盖子了?”
众人皆是一凛。温太医连忙跟随浣碧去了厨房,再次查看一应器具,然后慌忙回禀道:
温实初“小主,微臣方才疏漏了。这药里头并未掺杂别的东西,各种药材的分量也没什么问题。但是,那盖子却似乎被人以别的药煮过,当药汁沸腾时,便会触碰到盖子,沾染他物。而那药罐子上的东西,若长此以往服用下去,只怕小主将神智受损,昏聩终日。”
莞贵人和安答应克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安答应攥紧了姐姐手,神色惊恐,如被石子打中的鸟儿。
莞常在安抚道:
甄嬛“安妹妹,别怕,咱们这不是查出来了吗,既如此,便能防着点儿。”
晚些时候,温太医和安答应都离了碎玉轩,莞贵人用皇上新赏的螺子黛细细地画了眉,略施胭脂,好整以暇地坐在梳妆台前,拿起一对白玉耳环,问一旁侍候着的槿汐:
甄嬛“槿汐,你看耳坠子好看吗?”
槿汐看了一眼镜中的容颜,犹豫着说:
崔槿汐“白玉无瑕,玲珑剔透,只是似乎太素净了些。”
甄嬛“皇上见过许多美人,什么明艳的没有,我偏偏只要素净到底,不与她们相争。”
崔槿汐“小主是个有主意的,奴婢便不再多言了。”
槿汐恭谨回话。
莞贵人话锋一转,问她:
甄嬛“不说这个了,槿汐,你可都布置好了?”
崔槿汐“都布置妥当了,小允子在墙根守着呢,必不会让那贼人逃脱了。”
槿汐在她耳边低语道。
甄嬛“那便好,咱们便安心等着吧。”
莞贵人拿起口脂,细细抿着,待抬首时,镜中已是一张娇艳万方的美人面。
少顷,院中传来一阵喧哗,她们走出室外一看,便知道是捉住了。小允子身手敏捷,把那个小太监押到莞贵人面前,她们仔细看了那人的面容,觉得有些眼熟。
浣碧最先认出来,惊呼出声:
浣碧“这是余氏身边的人!”
莞贵人也已经明白了,当下心里有了打算,便让小允子看好那人,自个儿去乾清宫求见皇上。
皇上正与几位大臣议事,因而莞贵人在风口里等了一会儿,等皇上空了,她方才进去。
皇上“怎么手这么凉?是不是在外头站得久了。”
皇上关切道。
莞贵人温柔道:
甄嬛“不妨事的,谢皇上挂心臣妾。”
皇上笑问:
皇上“怎么这么晚了,还冒着夜风来看朕?可是思念朕的缘故?”
甄嬛“臣妾啊,只是喝了一碗清爽的百合粥,想着皇上晚膳也许腻了,处理政务又辛苦,便带了来请皇上尝尝。”
说着,她从随身的食盒里取出一个青瓷小碗来。
皇上“确实不错,朕的莞莞当真解语。”皇上尝了尝,很是爽口。“怎么这春日里,你的衣裳上仍有一段梅香?”
甄嬛“臣妾不常用香,只是冬日里在衣柜里放了几支红梅,取一点儿香气罢了。如今这衣服收了许久,刚取出来,因而沾染了香气。”
皇上“甚是雅致,比寻常香气更清新些。”
莞贵人抬头,盈盈望住皇上,认真道:
甄嬛“皇上喜欢,便是好的。臣妾喜欢梅花,除夕夜病着,没能和皇上一同守岁,只是自个儿去倚梅园求了“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如今遇见四郎,得以相守,也算是心愿得偿了。”
皇上“哦,那夜你去了倚梅园?”
皇上奇道
甄嬛“是啊,莫非皇上也曾踏雪寻梅?”
莞贵人天真地问。
皇上很快说:
皇上“不曾,朕那日饮酒过多,并无此雅兴。但愿来年除夕,能同莞莞一同饮酒赏梅。”
甄嬛“一言为定?”
皇上“君子一言,自然是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