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下腰将她上半身紧紧抱住,娇小的人在他宽厚的胸膛下如同无处可依赖的菟丝子终于找到了安身之处。
这颗树极具生命力,枝繁叶茂,如云如帐篷,柔弱的、娇媚无助的、楚楚动人的菟丝子只能不停地攀爬,不停地缠绕,攀缘到树的躯干上。
“璟寻,我该怎么办?我好怕……”她靠在他肩膀上,哭的无声无息,嗓音里还在打颤。
“清月,我在。”陆璟寻轻轻地捧起她的脸,那张随着时间流逝愈发柔美的脸蛋上挂着泪珠。
他抵住许清月的额头,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小,四目对视之下,许清月清楚看到他眼底的亮泽。
这种光带着一股特殊的温暖力量,就像是一潭润润的湖水,浇掉许清月火烧火燎的五脏六腑。
许清月长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脸色也稍微有点血色。
“璟寻,璟寻!”她伸手勾住陆璟寻的脖颈,把全部的力量都放在他身上,口中唤着他的名字,尽是依赖。
陆璟寻调换姿势坐在她身边,神色自若地给许清月换了个动作,两年来的水滴石穿和潜移默化在这一刻显示出它的威力。
右手将她拉入怀里,左手握住她的手,男人天生较高的体温对于这时的许清月来说,有着足够的诱惑。
怀里的人在他的臂膀中蹭了蹭脸蛋,眼下青黑,神色倦怠。但也正是如此才让人一眼看出来她对于陆璟寻毫无防备。
而陆璟寻任由她的动作,目光下敛,眉眼清俊,比外面的风雪还多几分凉薄。
就是要这样听话,全身心地信任我,把全部的自己都给我,清月,离了我,你无路可退。
他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她的长发,手下滑润的手感让他勾起一抹弧度。
原本许清月为了方便照顾许曦打算剪掉的,最后却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放弃。
要知道,长发飘飘的她看起来更加慵懒,偶尔勾起落下的发丝露出的脖颈比白玉还要多三分光泽。
陆璟寻怎么舍得,当然更重要的是为了陆璟寻,许清月放弃剪发。简单来说,这证明他在许清月心里有位置。
接近凌晨医生才从手术室里出来,言语之间有些无奈,最后摇摇头说了最后期限再无下文。
三个月!
最多三个月!
惊闻噩耗,哪怕早就做了心理准备的许清月也禁不住巨大的打击,若没有陆璟寻扶着,已经瘫坐在地。
她的目光呆滞,透着一丝迷茫,愣愣地环顾四周,晕乎乎的脑袋似乎已经搞不清楚自己在哪里。
“清月,清月。”眼前好像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许清月尽力看清他的面孔,可是一团团黑光晃得她晕头转向。
她不知所措地盯着他,最后意识消失时耳边只余一两声模糊的焦灼呐喊。
等许清月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劳累过度再加上情绪起伏不定,她醒来的时候很久没有反应。
眼睛直勾勾盯着一点一滴坠落的点滴,手脚沉重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一般。
随着意识逐渐回归原位,许清月眼前的东西也开始变得模糊,透明的泪水顺着眼睛落在枕头上,形成一道道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