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卡卡西,可不像通常的9岁小孩一样,傻乎乎的,整天就想着买点甜丸子吃。作为木叶的一名优秀中忍,他早就做好了随时为了村子而牺牲的准备。他甚至已经思考过自己的死亡方式:比如为了保护队友而被巨石砸死;在和敌人搏斗的时候被忍术直接贯穿心脏;甚至在战斗的过程中,斗智斗勇,顽强抵抗,最终查克拉全部耗尽。
每当他想到这些的时候,眼睛从来眨都不眨一下。他一定要死得像个英雄,而不是像那个人一样,一辈子被称为英雄,但死了之后,连名字都不能被刻在慰灵碑上。
不过,卡卡西从来没想过的是,自己会被憋死。
还不是在战场上,而是睡觉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不明物体糊在脸上,喘不上气,最后活活窒息而死。
卡卡西双手抓住正死死贴在自己脸上的“物体”,用力向上拔。但这物——卡卡西感觉出来了,这是一个活物——正用自己的四条胳膊和腿用力扣住自己的脑袋,死活不撒开,还拼命用自己的毛蹭着他的脖子。
卡卡西痛苦地唔了一声,这东西居然咯咯笑了起来。
要命。
卡卡西暂且松开抓住活物的手,手指飞舞结印,手掌扣在床上。
通灵之术!卡卡西在心中默念。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通灵术沉闷的爆炸声,布鲁的汪汪声,东西摔在地板上的声音和小孩大声嚷嚷的叫声。
小孩?
卡卡西一个翻滚从床上坐起。
还真就看到了一个小孩。
正背对卡卡西站着。
看身高大概四、五岁的样子。身上套着一件抹布似的灰色套头衫。套头衫的长度不到膝盖,下摆全部碎成了布条。光着脚,露出的小麦色胳膊、腿和脚全都脏兮兮的,大多数地方都覆盖着泥巴。
小孩满头金黄色的碎发,正哇哇地伸出手,去抓布鲁后背上的短毛。一边试着抬起一条腿,好像想要爬到布鲁的身上去。布鲁也不介意,也许是看小孩爬着太费劲,他居然自己蹲了下来。小孩又咯咯笑了几声,然后揪住布鲁脖子后的一块黑皮,趴在了布鲁的后背上面。
小孩转过头,面对卡卡西的是一双烁亮无比的碧蓝色眼睛。
别看这小鬼刚刚像个头套似的,在卡卡西脸上趴了半天,可他似乎也才发现卡卡西的存在。
小孩的瞳孔由于惊讶而骤缩了一下。紧接着,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张开嘴巴,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傻样。
卡卡西感觉有点奇怪。明明布鲁刚刚把他从床上咬了下去,他还往布鲁身上爬,一副喜欢得要命的样子。怎么见到自己就好像见到鬼似的?这让卡卡西想起忍者休息室中窃窃私语的忍者们。自从那个人任务失败之后,卡卡西就总被各种奇怪的眼神包围着。有同情,有嘲笑,也有不少人像这个傻小孩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样子。那个人自杀了之后,各种眼神更是有增无减,而且比之前放肆了许多。卡卡西去休息室吃午饭的时候,时常受到成年忍者的挑衅。这种事情直到去年他加入水门班之后,才稍稍有所好转。可是现在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小孩,居然敢在他的家里用这种眼神看他!
卡卡西不禁捏紧了拳头,不自觉地走下床,走到布鲁身边,低头望着小孩。他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一定非常冷酷。
果然,小孩被他吓到了,他抓住布鲁皮的小手攥紧了。眼泪开始在他大得惊人的蓝眼睛中越蓄越多。
“活该,谁叫你跑到我家来呢。”卡卡西低声说道,“要是害怕就赶快跑吧。”
然而,小孩却没跑。
他任凭眼泪顺着他长着胡须伤疤的脸上流下来,然后,突然一个翻身,从布鲁身上跳了下来,紧紧地搂住了卡卡西的腰,脸正好埋在卡卡西的胸前。
他嚎啕大哭,“塔西!!!!!!!&¥@哇哇哇!!!”
“你哭什么啊?”卡卡西有些不知所措,两只胳膊很不自在地挂在身体两侧。“我又没做什么,我只是让你回家啊。”
小孩却不管,而是哭得更凶了,“塔踢!!!!!!!!!!!”他小小的身躯中发出的声音撕心裂肺的。
卡卡西在村子里名声不佳,许多忍者认为他固执地执着于规则,毫无人情味,简直比三忍中的大蛇丸更加冷酷。许多时候,人们却忘了,虽然他已经是木叶的一名中忍,但他同时也只是一个9岁小孩。他用傲慢的语言和冷酷的表情把自己包装成一幅大人的模样,实际上内心深处却常常感到孤独和无助。
现在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矮一头小孩,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喊些什么,却早就忘记了刚刚对小孩的愤怒,不自觉地开始为这小孩感觉心疼。
他怎么了呢?为什么会突然哭得这样难过呢?
卡卡西心里马上就有了答案:一定是战争的原因。第三次忍界大战已经爆发四年了,木叶的街道上,时不时都会见到这样穿着破烂,哭哭啼啼的小孩。
小孩一边哭,一边打嗝,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打击,或者塔基之类的东西。
按理说,即使是为这小孩感到难过,卡卡西也应该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天气太阴霾,也许是昨天刚为那个人上了坟的原因,卡卡西觉得自己的内心被这小孩的哭喊搅得格外翻腾。小孩的眼泪滚烫滚烫的,似乎把他的衣服和身体全都烫穿了。他忍不住抬起手臂,轻轻地搂住了小孩的后背。
小孩感觉到了他的动作,身体先是一怔,随即更紧地贴了过来,但他的哭声明显降低了不少。他依旧哼哼唧唧,支支吾吾地说着什么。卡卡西听不明白,只好用手摸摸小孩的脑袋。
大约过了几分钟后,小孩的哭声终于渐渐停了下来。
卡卡西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这次小孩没有反抗。他的两只眼睛都因为刚刚的哭泣变得又红又肿,抬起手,用满是泥巴的手背去擦马上就要穿过嘴巴的鼻涕。
卡卡西在地板上坐下,不希望压迫感太强。
小孩看到他坐下了,立马自己也坐了下来,和卡卡西面对面。他瞪着大得过分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卡卡西。
这让卡卡西感觉有点不舒服,本能地觉得应该找点话说。可他一向不擅长说什么好话,每次带土哭泣的时候他只会讽刺。就连琳帮他包扎伤口,他也只能勉强挤出一个谢谢。现在面对着这个虽然稳定下来,却依旧咬着下嘴唇,满脸委屈的小孩子,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也指望不上已经趴在小孩身边的布鲁。
早知道应该叫帕克来才对。
卡卡西又犹豫了半天,最后终于对着小孩挤出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拧、纸。”小孩单字蹦。
“嗯?你的名字是拧纸?”
“不是。是能子。”
“能子?”
“不对。”小孩摇摇头,“不是能子,是蒙子。”
……
五分钟后,卡卡西也没弄清他的名字到底是蒙子,宁子,还是能纸。是棱智,还是铃子。
小孩的脸皱成了一团,嘟着小嘴,显然对卡卡西不太满意。
卡卡西心想,明明是你话都说不清好不好,居然还要怪我,好歹我也是个天才呢。
就在这时,卡卡西突然想起昨天在水门老师家吃拉面时,老师的那个红发怪力女朋友不知怎么搞的,在他的碗里放了特别多的鱼板。
“算了,不管你叫什么名字。我就叫你鸣子了。”卡卡西想,反正你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叫什么,我也不关心你到底叫什么。说到底,我也只是没话找话。想知道你的名字也不过是为了说话方便而已。
没想到,一听到鸣子,小孩的脸居然亮了。
“鸣子!”小孩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竖起大拇指,指指自己的鼻头,“我si鸣子。”
卡卡西满头黑线。
哦,原来你还真叫鸣子啊。看来你家真的很缺食物啊,要不怎么拿食物取名呢?你怎么不干脆叫拉面算了呢……呃,不过看起来,我确实是个天才。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把这怪小孩送回家里去。
“那好吧,鸣子。你住在哪呢?”
鸣子摇摇头,一脸茫然。卡卡西猜测,也许他根本没听懂自己在说些什么。
“你的爸爸妈妈呢?”
鸣子还是摇头。
这就麻烦了,难道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孤儿吗?
很有可能。
毕竟现在是战争时期,草之国边境处有不少村庄被毁。虽说现在木叶附近还算和平,但也许是远处流浪来的小孩。卡卡西看看鸣子脚底还没有愈合的伤口,很像是被坚硬石头划伤的痕迹。
“那你为什么会在我家呢?”卡卡西又问。
他现在住在木叶的忍者公寓里面。一个流浪小孩是不可能从有守卫的正门通过的。除非是从开着的窗户爬进来,可他又住在四楼。不过,卡卡西有预感,自己可能从这小孩口中问不出什么。
果然,鸣子依旧摇头。
也许是谁的恶作剧,把流浪小孩故意丢进他家,给他添麻烦。但也有可能,这个小孩其实是在撒谎。比如,是别国派来的间谍?
卡卡西观察鸣子。
他正笑嘻嘻地搂住布鲁的脖子,用自己的脸和布鲁的短毛蹭来蹭去。更离奇地是,布鲁并不反感鸣子这样做,甚至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鸣子的鼻子。
这让卡卡西打消了鸣子是间谍的念头。就算布鲁不会讲话,可他也是来自犬灵峰的灵兽。对带有敌意的查克拉是非常敏感的。如果鸣子真是间谍的话,布鲁绝对不会这么轻易让他接近自己。要知道,上星期带土想要骑在布鲁身上,还被布鲁拱了个狗啃屎呢。现在他允许鸣子摸自己,至少说明这小孩的内心应该是非常纯洁的。
看来果然是还是谁的恶作剧吧。毕竟自己之前没进水门班的时候,因为要坚守规矩,得罪了不少忍者。
唉,真是没办法。
“鸣子,你饿吗?”卡卡西刚问完就后悔了。现在这种粮食短缺的时期,流浪小孩哪有不饿的?别说流浪小孩了,就是木叶的普通村民,也经常难以吃饱肚子。村周围的榆树叶子都被撸光了。
鸣子倒是没回话,正忙着用舌头舔布鲁的耳朵,可他的肚子很响亮地叫了一声。
卡卡西走到燃气灶前(他的公寓只有一个房间和一个洗手间),打开灶台上的橱柜门,从里面掏出两个橘子。
这是目前他家唯一的食物了。
卡卡西把剥好的橘子递给鸣子,“给你。”
鸣子见到橘子,立刻松开了布鲁,接过橘子,啊呜一口,就吃下了橘子的三分之一。看起来真是饿极了。几下吃完自己的橘子之后,鸣子盯着卡卡西手里的另一个橘子。
“不行,这个是我的。”卡卡西说。
鸣子点点头,咽了咽口水,肚子又叫了一声。
卡卡西无奈地叹口气,把手里的橘子也递了鸣子。
鸣子接过橘子,直接就往嘴里塞,却在马上就要放到嘴里前停住了手。他眨眨大眼睛,看了卡卡西一会,然后踮起脚,把橘子对着卡卡西的嘴递了过去,“塔西吃。”他说。
等等!
塔西……塔西?
卡西?
卡卡西这才突然意识到,塔西是自己的名字卡卡西的缩略说法。
那刚刚这小孩哭的时候也喊了自己的名字。
他认识自己!
卡卡西一把握住鸣子的手腕,“你怎么知道我叫卡卡西?”
鸣子却丝毫不害怕,而是傻乎乎地笑了起来,“塔西!!!”他咧着嘴,露出一口细小的乳牙。其中靠右侧的一颗乳牙掉了,还没有长出新牙,光留下一个黑不溜秋的大洞。
这个洞让卡卡西觉得自己尤其愚蠢。
如果真是谁的恶作剧的话,很有可能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鸣子啊。而且,在木叶,知道自己名字的人又不少,何必和这话都说不清楚的傻小孩较劲呢?
“不是塔西……”卡卡西说着,松开了鸣子的手腕。“是卡卡西。”
鸣子立刻将橘子怼到卡卡西面前。
“卡踢ci!!!”鸣子说。
卡卡西接过橘子,把橘子掰成了两半,一半递给鸣子,“也不是卡踢,是卡卡西。”
“嘻嘻嘻,si卡卡踢!!!”鸣子接过半个橘子,几下吃光了。
卡卡西转过身,拉下面罩吃完半个橘子。转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鸣子在用脏乎乎的手爪子蹭嘴巴旁边。泥巴和橘子汁混在一起,脸比刚刚更花了。
接下来该怎么处理这个流浪小孩呢?
卡卡西想了想,决定一会把小孩送到木叶孤儿院去。反正今天下午才有任务,时间应该是来得及的。虽说现在粮食紧张,孤儿院的生活肯定不会太好,但总比在街头流浪强多了吧。况且,木叶孤儿院并不是任何人想去就去的,只有获得忍者的推荐才能入院,鸣子真是应该好好谢谢自己才对。
“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来的。不过我可以确定,他对我们没有恶意。”卡卡西领着鸣子,站在孤儿院的前台。正同他谈话的是一位瘦巴巴,长着一张马脸的老太太。她是现任木叶孤儿院的院长。院长的牙齿很龅,却不愿把门牙露出来,所以嘴唇总像金鱼一样向前撅着。
“这不是有没有恶意问题。”院长撇了鸣子一眼。卡卡西之前在家里为鸣子处理了脚底的伤口,并用绷带缠上了。可是他没有适合鸣子穿的鞋子,所以鸣子还是光着脚。鸣子正蹲在地上,专心致志地用指甲去扣着翘起来的一块地板,还不时地停下来,把食指塞到鼻孔里面挖一会。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干净的,嗯……也就是没有感染传染病的?如果就这么让他住进来,把其他孩子传染了怎么办?而且就像我告诉你的,我们已经没有足够的房间了。”看到鸣子把挖完鼻孔的手指塞到了自己的嘴巴里面,院长嫌弃地皱了皱眉。
“那能不能给他加一张床?”卡卡西把鸣子的手从嘴里拉出来,鸣子不高兴地噜了一声。“疾病的话,我可以付带他去医院检查的费用。”
院长叹了口气,金鱼嘴唇撅得更高了,“你觉得一个10平米的房间住20个儿童还不够挤吗?现在是战争时期,你们忍者的责任重大,可我们也没在村里享福。带他去医院检查可以,但是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他只能住在牛棚了。”
“去医院检查要多久才能出结果?”
“快的话一周左右。”
卡卡西点了点头,又低下头看看鸣子。鸣子靠着他的腿,缩腿坐在地板上,没精打采地望着前方,看样子已经对地板和鼻孔都失去了兴趣。可是拉着他的手依旧攥得紧紧的,一点没有松开的意思。
“那我带他去牛棚。”卡卡西说。
院长转头努了下嘴,嘴巴竟然又伸长了一倍,“沿着走廊走到头,有一扇绿色的门,从那出去到院子里,一眼就能看到了。不过你要先把去医院检查的费用付清,一共是一千三百两。”
卡卡西用空着的手从武器袋里掏出几张纸币,递给院长。
院长搓了几下防伪标识,又举着钱对着阳光照了半天。
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卡卡西不由得心想,之前爸爸,不,那个人带他到这里做义工的时候,这院长尾巴摇得比帕克见到特级牛肉狗粮时还快,现在竟然怀疑自己会给她假币。
也许是感觉到卡卡西充满杀意的查克拉,院长把钱收回到口袋里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地咳嗽了几声。“没办法,我也是照规矩办事。前段时间我们才被人用假币骗了。”
“嗯。”卡卡西没多说,把查克拉收回体内一些。
“走了。”他拉拉鸣子的手,向走廊深处走去。
鸣子脚底还疼,走路磕磕绊绊的,但卡卡西并没有降低行走速度。
他拉着鸣子穿过粉刷着齐腰高的绿色油漆的走廊,空气中的屎尿味和消毒水味呛得他有点难受。他们走到走廊尽头,穿过绿色的木门,果然就像院长所说的那样,他和鸣子刚一迈进院子,就看到了牛棚。
一个用木板拼凑而成的小木屋,歪歪斜斜的,似乎马上就要塌了。卡卡西觉得自己在三岁时,用树枝搭的小房子都比这玩意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卡卡西推开牛棚的门,拉着鸣子走进去,马上觉得刚刚在室内闻到的气味和这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卡卡西咳嗽了几声,牛粪的气味刺激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不过鸣子看起来根本就不在乎。也许是他之前的生活环境太糟糕的原因,他一走进牛棚,就立马撒开了拉着卡卡西的手,冲着里面的两头牛和一只羊冲了过去。
卡卡西吓了一跳,生怕他这样惊动了畜生。却发现这里头的牛和羊也都像布鲁一样,仿佛很享受鸣子用他脏乎乎的手挨个拉拽他们的毛。
鸣子把脸埋在一只黑白相间的绵羊身上,来回蹭了几下,一点也不介意羊的膻味。
“软软。”他轻声说。
绵羊咩地叫了一声,好像在和鸣子对话。
鸣子则好像听懂了绵羊的话,嘻嘻笑了起来。
这让卡卡西放心了不少,看来让鸣子住在这不会有多少难度了。卡卡西悄悄退到门口,准备尽量无声地打开门,赶快离开这臭气熏天的小破屋。
没想到却被鸣子发现了。
“塔西不走!”他好像炮弹似的对着卡卡西冲了过来,一下子把卡卡西撞在了门板上。生锈的门合页发出了刺耳的吱呀声,卡卡西感觉自己的手上蹭上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举起来一看,才发现蹭上了鸣子手上的不知道是羊粪还是牛粪。
“塔西不走。”鸣子抬头看着卡卡西,一边搂住他,卡卡西怀疑他只是想用自己的衣服擦手。
鸣子看卡卡西不说话,愈发着急,眼看着眼泪又要流出来了。
“卡机不走。”他又说一遍,拉着卡卡西的衣角。
卡卡西这才蹲下,但蹲下气味太臭了,赶快又站起来。卡卡西摸摸鸣子脑袋,尽量用比较好的语气对他说,“我必须走了,因为我马上要去执行任务。”
卡卡西以为鸣子一定会大哭大闹,正感觉烦恼,但没想到的是,鸣子一听到任务,马上松开了他的衣服,后退一步,并用脏兮兮的小手把眼泪擦干了。
“卡机带我去任务。”鸣子说。
“不行,你太小了,不能去。你在这等我,晚上我再来看你。”
“那卡机安全。”鸣子对着卡卡西懂事地点了点头,又想伸出手去抓卡卡西的衣服。
被卡卡西一个闪身躲开了,到底还想蹭多少牛粪过来?
卡卡西对鸣子点下头,鸣子转身跑回到黑白绵羊旁边,对卡卡西挥了挥手。
卡卡西转身跑出牛棚,外面的空气实在太清新了。
他才不会回来找这傻小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