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早该明白的，他很早对九恶就已经有了阴暗的心思
到底是多早？
妹妹在临终前留下这个孩子，父亲和母亲将这个软绵绵的小婴儿递给他，那个时候他只觉得生命的神奇
九恶比其他刚生下来的孩子都要好看许多，一双与常人不同的眼睛，白嫩的肌肤，朱色的泪痣，还有漂亮玫瑰色的唇
他将她抱在怀里的时候不哭不闹，只睁眼看他，像极了无意间坠入人间的天使
那时候孟宴臣心头微动，像孟父孟母要了照顾她的主要责任
他或许是个好商人，但却是一个不太成功教育家，只一味的溺爱让九恶养成了后来这幅令人头疼的性子，不过孟宴臣不在乎，只要有他活着一天，他的外甥女就能永远肆意自由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这个脾气傲慢的外甥女出落得越发勾人，乌墨似的发和浓郁的眉眼，少女刚刚张开的身段若葱郁花枝，令谁都想扑上去嗅一嗅
从那以后他就会深夜一遍遍在稿纸上描摹九恶的笑颜，又只能撕碎了弃之于篓
他把有关西泽尔和琉克勒茜的那几行从书页里小心翼翼地剪下，收藏在夹着干枯黑蔷薇的厚壳书里，像收藏一段不能宣之于口的感情
用秩序统治臣民，却和自己的亲妹妹背德相恋的暴君，数次远嫁妹妹，又数次将她夺回，连爱都带着血锈味的铁腕掠夺
但九恶不是他的妹妹，从血缘的角度上来说也不是他的外甥女，他们之间没有那一层血缘的障碍，他们可以牵手，相拥、肆无忌惮的亲吻，做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事情
这些幻想在她十八岁那天都得到梦寐以求的实现，他没办法接受这样不如意的结局
“孟宴臣？”
听到她喊他，孟宴臣手指不受控制的抽搐着，微微发抖声音因为极力克制而显得几分诡异
“刚刚是在利用舅舅吗？阿恶喜欢时宴？”
九恶懒洋洋反驳：“什么利用，听不懂”
“不承认也没关系，阿恶已经利用了舅舅”，那双黑色瞳眸颜色加深，晕染几分诡异：“是不是该付一点报酬？”
“你还真是个商人啊，孟宴臣”
“阿恶，我说了不喜欢你这么叫我”，孟宴臣的关注点落在称呼上，他缓缓蹲下去，仰头去看他的小姑娘，“为什么不喊舅舅了？”
这场热闹的宴会并没有让男人身上的冰冷褪下，但他的嗓音低沉带着哄
“喊舅舅，好不好？”
这是身为舅舅的孟宴臣一向用来的哄外甥女的姿态，但他如今多的却是别的意味
孟宴臣把所有能有的柔软都给了她，见九恶转身要走的，他起身拦腰抱起她往车里走
“孟宴臣！你放开我！”
“叫舅舅，阿恶…”
九恶被放在后座上，柔漪被捧在里面手心，男人高大的身躯挤在狭小的后座，单膝跪地将另一只手放在自己唇边
“到底是怎么了，阿恶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舅舅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哄好你了…”
“明明说过最喜欢的舅舅的，为什么变了？”
眉间垂落的黑发遮住他眼底的情绪，山一般的气势唯独对九恶能矮进尘土里，他动作熟练又温柔，像曾做过千万次一样亲吻她的手心
九恶直视他近乎祈求的目光，冷声道：“我现在不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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