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戮桀

北辰站在离伽小五步远的地方，任他们打量。

黑色长发随意披散着，在墨发的映衬下肌肤显得越发的白。面部棱角还并不分明，正是才刚脱去了稚气的样子。

小心默然。怎么又一个不显年纪的家伙。

北辰动着眸子，在被打量的同时也在打量伽小两人。

小心注意到北辰衣服上有红痕，再一低头自己身上也有。他嗅了下，皱眉道：“红的是血？”

“是啊。”北辰很轻松地就承认了。

“刚恢复人身，还不太灵活，一个不小心就被溅到了，好烦。”北辰很苦恼地看着衣服上的血迹道。那语气，仿佛只是不小心撒了菜汤。

在心底跟北辰对话时，北辰从来没展露出这样一面。北辰只是偶尔喜欢开他玩笑，而且意外地很容易跟他妥协。所以实际上小心一直没有把北辰与记忆中的那个人等同。

但在这时，北辰对生命漠视的态度让小心不得不认识到，北辰就是北辰，对那些与他没甚关系的人，他会杀得毫不留情——不，或许在他眼里那些人根本算不上人。

小心眯起眼。“你杀了他们，全部？”

“怎么，你这是什么表情？”北辰觉得好笑，“他们要杀我，我为何不能杀他们？若不是我，你现在可没命好好地站在这儿。”

北辰说的是实话，小心没理由反驳。

北辰突然来了一句：“接住我。”说着就两步跨向小心，向他倒去。

伽罗一皱眉，在北辰倒下的瞬间适时插了过来，横在了两人中间。

北辰促狭地睨了他一眼，身形迅速消散，只剩黑石落了下来，落在伽罗手心。

小心下意识伸出接人的手臂收了回来。他看向“北辰”。「怎么？」

「宇源石不全，我没办法长时间维持人身。」

「宇源石？」

「是啊，别“黑石”“黑石”的叫了，好难听的。」

「嗯。」

小心还有个疑问。他看向伽罗，“伽罗，你怎么会在这？又怎么会跟北辰打起来？”

说起这个，伽罗先上下检查了一番，确定小心一点伤也没受，才说：“我一早去了球长府，但球长说并没有传召我，我心知中计，就火急火燎地往回赶。”

“我试着联系你，但一直联系不上。我赶回家，你果然没在。”

“我发现今早曾有个求救信号，就顺着找过来了，半路上正好碰见北辰抱着你，你们身上还都有血，我以为是他算计我们，就打起来了。”

小心右手搭上他的肩膀，“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伽罗看着完完整整精神奕奕的小心，暗自松了口气。

小心沉吟，问：“北辰他抱着我能跟你打平手？”

伽罗有些丧气，道：“他没出招，只是一直躲闪。我怕伤到你，也没敢下狠手。不知道他实力到底如何。”

「小心怎么不直接问我啊？」北辰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你会说？」

「不会。」

呵。小心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不过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哦。」北辰说，「戮桀可还有人呢，我知道他们最后这伙人在哪，再不去他们可就要跑了。」

——————————————

按北辰在那些死去的戮桀的人口中听说的，小心和伽罗找上了戮桀的老大和其残党的藏身地点。

北辰在小心心底笑着。「你们倒是怪相信我的话。」

「只是抱着万一之幸罢了。」小心回道。

当小心和伽罗看到隐匿着放哨的几个喽啰时，他们知道，北辰这次没骗他们。

北辰说，他们也就三十个人左右了，有配枪，但只六把。

伽罗比较了下两边的战力，说：“他们并非训练有素的军人和雇佣兵，应该可以强攻。”

「要我帮忙吗？」北辰问。他还是挺乐意凑这热闹的。

「你能？」

「十分钟还是可以的。」这么说着，北辰又出现在小心和伽罗面前。“你不是想看我实力吗？”北辰转了转手腕，“那便看吧。”

赢得很轻松。

小心四下看看，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除了他们三个。

北辰或许是顾及他们两个“正义的家伙”吧，只是打晕了人，并没有下杀手。

北辰在小心心里的好感度上升了那么一点。

北辰动手的时候，小心一直盯着他看。北辰并没有动用黑暗的能量，他直接肉搏。令小心心惊的是，北辰的速度极快，非常灵活，而且他没有一个动作是多余的，将快准狠做到了极致。他的体术，竟是自己也比不上的。

北辰踢了踢腿，不满地低骂了一声，道：“我能力居然被削弱了这么多！”

小心心情顿时不美丽了，刚升起来的好感也没了。

“削弱？”伽罗疑问。

北辰瞥他一眼，“是。自从……之后，我就被压制了力量。”

小心想，所以他暂时用不了在记忆中看到的那些能力是吗？

伽罗已经通知警局来运人了。他看向地上半躺着没了站起来的力气却仍倔强地抬头瞪着他们的那个年轻人，不禁有些感慨。

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三十不到的年轻人，做了戮桀的第一人，造成了那么多严重的事故。

北辰本就不是个老实的人，又作为一块石头憋了那么久，这会儿子到处乱走，碰碰这碰碰那的——终于给他碰到事儿了。

“嗡——”北辰一脸懵逼地看着手中一个水晶球状的东西剧烈震动起来，原本黯淡无光的球突然迸发出红色的光芒，强光刺得小心和伽罗不由得闭起了眼——而近在咫尺的北辰觉得自己眼睛要废。

伽罗忽听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响动。他快速拉下墨镜，透过强光，他看到了年轻人举着不知从哪里摸来的枪，对向北辰的方向。

“砰！”

“呃啊！”

枪声和痛呼同时响起。

强光渐渐暗了下来，小心得以看清发生了什么。

伽罗一只脚踩在年轻人手上，弯腰捡起掉落在年轻人手边的小枪。在北辰身后的墙里，嵌入了一枚子弹。而北辰——

什么事也没有。

北辰脸色变了变，先是对着伽罗微一点头，道：“谢了。”又低头看向那个年轻人。“我们这是第一次见，怎么就针对我？”

那年轻人一副大义凛然宁死不屈的样子，朝他狠狠啐了一口。因为被伽罗制住没法动弹，他就敞开了嘴骂北辰。

伽罗皱眉，加重了力气想让他闭嘴。这当然不是为了北辰，只是年轻人吐出来的话脏，不堪入耳，他不想让小心听见这些脏话。

他骂了这一通，三人算是明白了。戮桀的行动就是用那颗会发光的球做引导的。那球只要是被为恶者碰到就会震动且发出红色的光，罪孽越深光越强。

“哦？这么神？”北辰摩挲了下手中的球，忽然眼神一凌把球砸在了年轻人身上。

那颗球立即开始震动并发出红光来。

年轻人的身体不可抑制地抖动起来。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即使被光刺伤了眼睛也不肯合一下眼。

“怎么会……”

“你说戮桀是为了正义、为了不公平的命而创立的，戮桀的初衷是为了拯救人们。可是你倒是回头看看，已经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你们手下。”

年轻人的头突然疼起来，越来越疼，越来越疼。他一直觉得这个社会污秽不堪，需要有人拯救，他和他手下的这些人，就是救世者。

而今天伽罗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梦。“你们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为了铲除‘恶人’什么都干得出来。对于普通人来说，你们才是恶人，是应当除去的人。”

“你们憎恶罪恶，但其实你们自己已经成了更深的罪恶。”

“啊！！！”年轻人头痛欲裂，猛的大吼了一声，伽罗一分神竟被他挣开了手。他抱着头，死命抓着自己的头发，疼的在地上打滚。

他的梦破灭了，他的信仰破灭了。

最后还是小心看不下去一个手刀劈晕了他。

门外响起了警笛声，是星星球的警察来了。

北辰早在扔出球时就变回了宇源石，此时正安安静静躺在小心口袋里。

小心又看了看地上的年轻人。策划并参与了多起恐怖袭击，不知道会不会判死刑。

“走吧。”一声呼唤打断了小心的思路，抬头见伽罗在他前面一步侧着身等他。

“嗯，走吧。”小心暂时不再想戮桀的事，上前一步与伽罗并肩离开。

——————————————

北辰自从犯在某人手中后，我的力量就被压制了（强制封大号）

笛子啊哈哈是、是吗

北辰笑个嘚你倒是给我解封啊！

笛子不阔轮滴，你打消这个念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