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月红被窗户缝里漏进房间里的几束灿金色的阳光惊醒时,映入眼帘的是满目豆绿色的柔软纱幔,房间虽然格局简单却干净整洁,他知道这是陈皮的房间,可当他坐起身子就看见枕边放着一套整整齐齐的红色长衫,自己身上也被换了件干净里衣。
红色长衫穿在身上很合身,下摆上斜斜修着枝花开绚烂的西府海棠,由粉白色渐变的繁复花瓣攒成的花朵姿态万千没有一朵相同,二月红却忽的思绪飘远,这身衣裳原是他最喜欢的一身,可穿旧后想再制一身那家铺子的老裁缝一家已经搬离了长沙,其他的师傅做的再精美也没了这一枝海棠的艳丽却孤傲的姿态。
记得那时有个人说过,海棠的寓意不好,太苦,古人都称它为断肠花。从那以后自己的衣裳就只绣流云纹或别的寓意美好的纹路,对了,那人是谁?二月红猛地惊醒过来,可怎么回忆都只剩下苍白的空白。。。
洗漱后走到回廊上,远远看见院子里还光秃秃的花树下的石桌上摆着几碟点心和两碗什锦甜粥,还有一道忙碌的身影。陈皮回头瞧见了二月红,在温暖的阳光下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脸颊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若是有人看见了一定不相信这人会是最心狠手辣的陈皮阿四。
师父果然穿这身衣裳最美,就像第一次相遇一般,貌若天人。
“师父,我做好了早饭,来吃些吧。”陈皮看着二月红温和含笑而来,只觉得就算是梦那他也宁愿就真么做一辈子。
碟子里的糕点精致小巧,红豆糕甜糯可口,他不禁轻轻笑了笑,这是自己最喜欢的糕点铺子做的。白瓷小碗里盛着有点惨不忍睹的什锦粥,二月红纤秀的手指拿起汤匙搅了搅,只怕这才是陈皮自己做的吧。
陈皮有些尴尬的喝了一口又艰难的咽了下去,不由的有些沮丧,“这已经是我煮的第七次,唯一能拿的出来的了。”第七次。。。二月红忽然觉得额头有些痛,“我这红府的厨房岂不已经被你拆了,唉。。。以后还让厨娘来煮吧。”忽然他发现有些不对劲,“管家和下人们呢?”
“我给他们放长假了,这些日子由我来照顾师父”陈皮无奈的推开面前的粥,也拿起了一块红豆糕,虽然很好吃,还是太甜了。
二月红到是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待吃完早饭后才带着笑意说道,“以后你还是别进厨房了,我来做给你给你吃吧。”
其实二月红也不算会做饭,但简单的几道家常菜还是可以的,陈皮一直陪着二月红,一人煮茶一人持折扇清唱两句戏词,亭子外的阳光明媚,偶尔有一阵微凉的风扬起二月红红艳的衣袂和柔软的墨色碎发。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透过窗户泄进来的银色清冷月色,将桌椅矮榻都镀上了一层银辉,静静垂在床榻上的纱幔后,陈皮搂着已经睡了的二月红,目光是月色般的柔和。
果然只有抹去丫头的痕迹,你才能开始正视并慢慢接受我对你的爱么。。。不过没关系,我只要你就算不是完整的你也没关系,陈皮在二月红的眉心印下温柔的吻便含笑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