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夜幕里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在银色的月华下泛着冰冷的光芒,雪花“簌簌”铺在了树枝上,了无人迹的街道上。一道月白色的清俊身影持着柄黑色大伞,在洁白的一层薄雪上留下一串脚印。
【荣欣酒楼】里还亮着灯光隐约有人的说笑声,二月红轻轻推开了紧闭的大门,随着他走进冰冷的寒风和片片落进屋内便被温暖的炉火融化成一滩水渍的雪花一齐被带了进来,虽然他很快就关了门,可一桌子正喝酒划拳的伙计们还是被寒风冷得瑟缩了一下。
二月红将伞收拢放置墙角,解下身上落满雪花的披风抖了抖与怀中一直搂着的布包袱一起放到一处空着的桌子上,他似乎没瞧见一旁都停下来打量他的数人,径直坐在长凳上拿起桌上的茶壶自斟自饮。
“喂,店打烊了,快走吧。”领头的一个伙计很不客气的冲二月红喊了句。
二月红放下手中的热茶,长舒了口气这才开口,“我是来找你们四爷的。”
“四爷?”那人皱着眉看了眼二月红桌上的布包袱,轻蔑的笑了声,“是来买货的吧,四爷说了年底不做生意。。。快走吧。”说罢,上前准备去拉他。
二月红蹙着精致的眉,正欲给这人一个教训,一道飞速的光影带着冰冷的破空声,“啪”的一声一颗铁弹子穿透桌角正好打在伙计的脚边,地面都被打出的龟裂的纹路。
“四爷。。”伙计抬头看见陈皮冷漠看自己的目光,头皮一麻连忙拱手行礼。
从楼梯上走下的陈皮没理会他,快步来到二月红面前一直以来冷峻的面孔竟像化了冰雪后的初阳有了暖意,师父穿着身艳丽的红色衣衫,俊美的容颜一点都没变,身影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清瘦了,更修长坚韧。。。所有思念在这一刻决了堤,最终汇聚成一句百感交集的,“师父。。。”
二月红在听了齐铁嘴的一番话后,平静如死水的心便乱了,踌躇许久,他心里竟突然冒出了个强烈的念头,就来见陈皮一面吧,就看看这三年来他过的可还好。。。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傻,他如今是四爷了,怎会过的不好呢。。。
二月红许久才起身将自己冒着风雪带来的布包袱递给陈皮,“快过年了,给你买了身衣裳。”陈皮欣喜若狂的接过,忙挽留起身拿伞的二月红,“师父,我去让厨房炒两个菜,留下用顿饭吧。”
“不了,我这就走。”
在陈皮有些失落的目光中,那道孤寂的身影融入了漫天风雪中,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衣裳轻轻笑了笑,师父这便算是原谅自己了吧。
陈皮当初来长沙时,之前的跟着他的一些老伙计到也有不少拖家带口的迁来了长沙,在这战火不停的乱世中所有人都想能避得一时安逸,陈皮出钱买下了荣欣酒楼算是在长沙扎下了根。除夕夜里,伙计们围坐在一起喝酒吃饭,他们的家人小孩也围了桌,只有陈皮一个人坐在顶楼的屋顶上对着一片银装素裹的长沙城喝着酒,寒风冰冷刺骨他却心里暖暖的,就像个在过年时的小孩子得了新衣裳,得了师父的关怀。
黑黝黝的夜幕上“啪,啪。。。”接连不断的绽放着璀璨的烟花,一朵一朵绚丽的色彩渲染了半边天际,陈皮仰着脑袋看得有些痴了。而寂静的红府院子里,二月红也站在正厅的屋檐下静静的望着满空的烟花,红府的下人们都放了假,就连老管家一家都已经在长沙买了房子搬去新房过年了,他一个人突然感觉有些孤单,明明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却在陈皮回来后开始害怕一个人了,也许。。齐铁嘴说的对,有个人陪着到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