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不怕你

墨棋泡在热水里，隔着屏风听到有人进屋，脚步声是白雁序。

白雁序“墨棋，我买了点吃的，一会儿来吃啊~”

墨棋“好。”

白雁序看着屏风里模糊的人影，以及让人难以忽视的水声，墨棋在洗澡啊！在他房间里！不是，在他们的房间里！不对，啊啊啊，要命。白雁序不停的喝水，今天的水分外的不解渴，怎么办？

转移一下注意力吧，白雁序忽然问了一句：

白雁序“墨棋，军队里一般什么时候会洗澡啊？”

墨棋“……”

白雁序“墨棋？”

墨棋“我会在，杀的人太多，衣服都浸透了血的时候。”

白雁序眼里闪过画面，墨棋面对敌人，冷漠的表情，浑身是血的样子，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他却为了任务不停在杀戮，不停的在战斗，白雁序一时沉默。

哗啦——

墨棋洗完了，接着是衣服摩擦的声音，白雁序思绪回笼，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听力这么好？！白雁序干脆背对着屏风，结果没一会人没动静了……墨棋呢？还是没声音，白雁序回头就发现墨棋在他身后。

白雁序“？！墨棋！”

墨棋“怎么了？”

墨棋的头发轻轻散散的披着，还带着湿气，没有梳起来，反倒是更像一个精雕玉琢的美人，泡的皮肤微微泛红，一件长衫里衣被他穿的是有那么一点……分外好看了。

白雁序不自在的转过眼，墨棋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他就转身出门。

白雁序“你要去哪？”

白雁序声音有点急的问。

墨棋“我去找小二打水，你不洗？”

白雁序眨了眨眼，走到墨棋眼前，把人拉着，拉到屋子里边，按在塌上坐好，严肃的说：

白雁序“我去！”

墨棋“为何？那现在，我不能动了？”

墨棋被按着坐下，白雁序站着，更有点高，他仰着脸问，白雁序捏着墨棋的肩膀，隔着衣料感觉到了墨棋被泡软泡热的肌肤，他强行按捺住胡思乱想的心说：

白雁序“你身上没干，别着凉。”

墨棋有些古怪的看着白雁序，但是也没拒绝，洗个澡就能着凉了？但是白雁序专门这么说，墨棋还是点了点头，低头脱了鞋袜，往宽阔的床榻里边挪了挪，靠着不动了。

白雁序这才放心，出去叫人换水了。

等到亥时快结束，白雁序检查了一下门窗，拿着一点灯，坐在了床边，墨棋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本书在看，白雁序将灯油熄灭，留了他手里那一盏，墨棋抬头看了白雁序一眼，该休息了，他就将书放了下去，问了一句。

墨棋“要休息了？”

白雁序“嗯……”

白雁序坐在床边看着墨棋的动作来回，墨棋也坐在床边，看他的样子又问了一遍：

墨棋“休息？”

白雁序“嗯……”

白雁序依旧如此回答，但是没有动。

墨棋想了想，就往床榻里侧那个枕头上一躺。

白雁序“……”

墨棋“雁序，你到底，是休不休息？”

墨棋不知道白雁序怎么了，怎么睡个觉这么艰难吗？难道是你刚才洗澡时候问的话，吓到少爷了？

白雁序“墨棋，我……从未与人同榻过……”

墨棋楞了一下，因为这个？他想了想说：

墨棋“嗯……要是严格的说，我也没有。”

白雁序“怎么说？”

白雁序又来了兴致，身子凑过来问着。

墨棋“我们一般出任务，天为盖地为席，或者树上，一待一整晚。”

白雁序看着躺着的墨棋，问了一句：

白雁序“冷吗？墨棋。”

墨棋还看着帐顶，皱眉，想了想说：

墨棋“还可以吧，你也知道，咱们这边的天气，就那样。”

白雁序开始脱鞋袜。

墨棋“别担心，我梦里，不杀人。”

墨棋忽然说了一句。白雁序动作一滞，墨棋怎么会这样想，他连忙说：

白雁序“墨棋，我不是怕……”

墨棋已经转过身，背对着他说：

墨棋“没事儿，看不到我，你就能睡着了，我睡了。”

白雁序哑口无言，他拉过被子，熄掉灯，默默躺下了。

墨棋合眼休憩，呼吸放慢，他一般晚上很少会沉睡，一般会浅眠，更多的是清醒着。

忽然他感觉身后有人靠过来，他肌肉不自觉的紧绷起来，虽然他知道是白雁序，但是看不到，他总是会不安，忽然一只手臂伸过来，将他抱住了，很轻。

接着墨棋就感觉身后的人说：

白雁序“我不怕你，睡吧，墨棋。”

白雁序知道墨棋没有这么快入睡，但是他靠过来感觉到了墨棋的肌肉不自觉紧绷，他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该如何让墨棋放松入睡，只能伸手搭着他，只要墨棋反对，他就收手，他屏住呼吸，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墨棋“嗯……”

墨棋轻声应了一声也没有说别的，也没动。

白雁序就这么抱着人，一开始还觉得该不该拿回来，该怎么放，后来睡着了，就忘了。

墨棋第一次感觉身边有人陪着，是如此安心，莫名睡得安稳，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