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开始打仗,就人心惶惶,青年们恨不得冲到一线,与敌人一决高下。许含光心慌了一晚上,早上去上课的时候都心神不宁的,刚到学校便听见学生们议论纷纷,随手拉住一名学生。
许含光什么中日交流会?谁开?
某同学许教授好,听说是国文系凌教授讲,会有日军来听,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许含光越想越乱,转身朝着校长室走去,走着走着便跑了起来。许含光气喘吁吁的到了校长室门口,刚要敲门,便听见里面吵得不可开交。当许含光推开门的时候,屋内的目光都向她看过来。
校长小许,你来的正好,你说,这中日交流会该不该开!
许含光校长,什么中日交流会?什么开不开?不能办不能开啊!
校长许教授啊,日本攻打我国,燕京大学已经被炸,学校南迁也需要时间啊。开办中日交流会,我们就能暂缓威胁,保护我校师生的平安,为何不开啊!
孟无染校长!日本人指名让凌教授讲课!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他们憋着什么心思!凌教授这一讲可未必回的来啊!你让凌教授一家人怎么办!你让复华的师生愧疚难安吗?
许含光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可书生是有骨气的,国家是有尊严的。
校长你们说的轻巧,我也想有傲骨,我也恨日本人,可是我是复华的校长,保护满校师生的生命安全是我的责任!!!惹怒了这群黑心的人,怎么保这满校师生的平安啊!
凌问岳这堂课,我上!
自从决定开中日交流会后,大家紧急开始撤离北上,陆陆续续送走了大批人,许含光看着胡同从热热闹闹变成了冷冷清清,有些难受,若不是战乱,又何必背井离乡逃难去。
许含光说服哥哥前去照顾母亲,安排好母亲和哥哥北上后,又拒绝了几批自己可以北上的机会,把名额留给了更需要的人,她想陪着这座城市,看着学生们安全离开,但此时此刻,真的好想张启。
许含光张启,打仗了,你可安好?
凌教授的课,从来都不会令人失望。生于此地,长与此地,葬于此地。但热血的演讲背后,没有人不在思考怎样救出他。
许含光看着对面永远紧闭大门的金教授家,有些难受,低下头在暗处穿梭。躲避着人走到一家报社处,瞧见四处无人,闪身进去。
林苏郁金有消息了么?
许含光没有,但希望安好。
林苏怎么回事?
许含光先不说这个,我来不是这事,明日午后日本人和孟秘书长在此地有交易,为了救出复华凌教授,我料想日本人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到时可安排几个同志保护一下!
林苏交易什么?
许含光不知。我猜是民族的尊严和根源。不管是什么,都不能落到日本人手里。
林苏我会申请组织安排,明启同志,平安!
许含光平安!
许含光悄悄的躲在暗处,日本人跟着凌教授和孟秘书长,许含光和组织的同志也暗中悄悄跟着,经历了些波折,总算是看着他们平安上了车。许含光撤退的时候看到街边的尸体,心想这不是拉着凌教授他们去城门口的人吗?有些悲哀的闭上了眼睛,鞠了一躬。
看到复华的人都平安离开,许含光回去拿出自己收拾好的东西,准备北上,却在路上看到抱着酸菜坛子赶路的曾教授。
许含光曾教授,您怎么还没去北平?
曾穆哼!自己的东西不收拾好,着急忙慌逃命去啊!命值几个钱!
许含光曾教授,搭伴同路吗?
曾穆你?一介女流之辈,虽说还小,但都是先生了,男女授受不亲,我自己走。
许含光曾教授的坛子挺新啊!
曾穆抱紧了自己的坛子。
曾穆你管我坛子新不新,小姑娘家家的,你懂什么!
许含光曾教授,我这有个坛子,挺旧的,比您怀里这个更像是一坛酸菜。
曾穆你什么意思!
许含光意思是,两坛酸菜安全一点。
曾穆你把那坛子给我。
许含光这就给您,那我可以和您同路吗?多个人多个照应。
曾穆你一女孩子,我可跟你说一句,死都不能说出来这是什么明白吗?有些东西可是比命都重要,丢了要死人的,要倒退几十年的!
许含光是,谨听曾教授教诲。那我们便与它们同生共死,绝不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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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微苏苏再去看一遍凌教授的那番话吧,当时都看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