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今天天气格外不好,男人骑着马把少年护在怀里。在树林里穿梭,要下雨了,应该是赶不回去了,他们现在需要的是个避雨的地方,最终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找到了个院子,看上去是一个时间久远的房子。木制的暗红的门,纹理清晰,因岁月久远漫漫剥落的皮层,摸上去有微刺的质感。跨过门槛,就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条青板路,旁边有一块长满了荒草的空地。这样的地方,应该已经没人住了吧,虽然是旧的庭院,但还是有马厩的,男人下了马,抱着少年也下了马。男人带着少年往屋子里走去。那是一间低矮破旧的南房,屋里昏暗潮湿,风透过墙进入屋内,才发觉墙壁已破烂不堪,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凹凸不平。屋顶上的瓦片压得密如鱼鳞,但就是这么压得密如鱼鳞的屋顶,也还是会漏雨。可能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屋子里显得阴森森的,少年不自觉的拽住了男人的衣角,男人环顾了一下四周,缓缓地像一个角落走去,少年也缓缓地跟着。角落里蜷缩着的也是个少年,个头矮矮的,满脸脏兮兮的,浑身的衣服上满是淤泥,衣服都有点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他的左袖破了一个口子,衣袖的补丁那么大一块,五个纽扣儿只剩下了三个,为了遮羞干脆用两个细绳代替了。男人上前,拍了拍蜷缩在角落里的少年,少年不给回应,但仍有呼吸,男人坐在地上,抱着少年,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少年裹上,站在一旁的少年,歪着脑袋问:“父亲,他怎么了?”
男人摸了摸少年的头发:“ 沐宸,这个孩子生病了,我们要照顾他,懂了吗?”
沈沐宸乖乖的点了点头,也窝在了沈哲行的怀里。就这么勉强的过了一天。第二条清晨,沈哲行护着两个少年骑马往城里走,回到了自家的老宅,安顿好两个少年,就准备去宫里报备。走之前行也沈哲行不忘叮嘱自己的孩子要照顾好这个少年。沈沐宸乖乖听话,并目送自己父亲的离开。沈沐宸看着躺在床上一直皱眉的少年,不知该如何是好。而少年此时也正做着噩梦
那是一个天气阴沉,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狂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旷野地奔跑,它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剑,仿佛能刺穿衣服,更别说那暴露在外面的脸皮,被它划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难熬。突然一阵狂风吹来,一片乌云从天边急涌过来,还伴着一道道闪电,一阵阵雷声。刹那间,狂风大作,乌云布满了天空,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打落下来。又是一个霹雳,震耳欲聋。一霎间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斜下来。男人抱着少年一路狂奔,不敢停留,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停留了,那么想知道,必死无疑,不光他会死,他的孩子也会死,皇帝不可能会让他们父子俩留有活口。所以他只能跑,不顾一切的跑,为了孩子,就算再累也要跑。最后没有路了,身后有个悬崖,虽然不是很深,但摔下去必残。他看着面前的追兵离越来越近,又看了看身后的悬崖,男人没有停留的跳了下去,并死死的把少年护在了怀里。最后,男人摔伤了,他也跑不了了,看着面前眼眶通红却也不愿让眼泪流出来的少年。最终还是对他说出了:“快跑”二字。
少年对着面前的父亲深深地磕了一头:“父亲,孩儿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说完便转身就跑,即使少年想回头再看看自己父亲,但他依旧没有回头,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来,一直低头跑着,因为他知道,他的父亲为了让自己活下来,不惜跳崖,这是父亲留给他最后活命的机会,他不能浪费,目前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逃跑”了。身后的父亲,看着自己孩子的身影越来越远,也算松了一口气,起码最后他还活着,追兵很快找到了崖下的男人,知道孩子跑掉了,也没有再去追,应该也跑远了,先把男人抓回去向皇帝复命再说。少年一直在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多远,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该何去何从,他只是跑,最后在偏僻的地方找到了那个破旧的房子,靠在角落里缓缓地喘着气,他不敢有太大的动静,他害怕自己会把人招来,他就那么小心翼翼的,可能是这些天的奔波,疲倦一时涌上了头,他明知自己不能睡,却还是睡着了。
少年在睡梦中缓慢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破旧房屋的天花板,而是一张盯着他看的脸,少年惊呼一声,猛地一起身“咣!”的一声,两个小脑呆撞在了一起,两个人各自捂着各自的脑门,沈沐宸 看着面前的少年,虽然脑袋很痛,但还是依旧友好的像少年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叫沈沐宸 ,你叫什么?”少年没有回答,而是警惕的看着他,
沈沐宸 有点不理解的挠了挠后脑勺
“不用怕,这是我家,没有人会欺负你的”
“你们不是来杀我的?”少年看着沈沐宸 弱弱的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是我和父亲把你捡回来的”
“捡?”少年有些不了解的看着他
沈沐宸 也很有耐心的跟她解释了一番
“谢谢,你们”在听完沈沐宸 的解释后,他多少还是有些感谢他们的
“楚离卿”少年小声说了一句
“嗯?”
“我的名字叫楚离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