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短短的五分钟,温清远便回来了,而陈思思跟方雅早已不知去向。
她们似乎已经离开了。
不得不说,温清远的手段可以,身手也好,做为他的盟友,我内心既产生了一丝庆幸。
同时,也让我感到了深深的害怕。
他刚刚的眼神,我看得很清楚,他的表情还有反应,完全没有我开始时的迷茫还有无措,他毫无波动,也没有恐惧,甚至带着迸发出凛人的杀气与享受。
游戏开始到现在,他都保持的很冷静,平静的像一面湖。
有个声音告诉我,这个人很危险。
我跟他并不是一路人,反正我做不到像他这么坦然接受这一切。
我不想屈服于这场血腥的游戏,也不想让那些始作俑者如愿以偿。
木屋里,摆设很简单,一张单人床,柜台,桌子、沙发,都是最新的家具,应该是为玩家准备的。
天色也不早了,我也很久没吃东西了,于是我从囗袋拿出了一个面包,想了想,分成了两半,递到了温清远的面前。
“给你。”
他却推了回去:“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我内心匪夷所思,从早上到现在,持续了有快十个小时的时间,这段时间即便有食物,我都是忍着饥饿没有吃,那是因为我知道食物的重要性。
而他这么久了,居然都不饿?
我看着他,最终把两块面包都塞回了口袋。
既然他不要,我也不想吃独食。
但补充水分对人体来说非常重要,我可以十几天不进食,水却不能。
我拧开矿泉水的盖子,喝了一口,想了想,又递了过去。
这次,他接了。
他毫不犹豫喝了几口,便把水瓶又递了回来。
我接过,却听他说:“等下,你睡床,我睡沙发。”
我看着他的神情,隐约能看到一丝疲惫感。
我不由回忆起陈思思那充满厌恶的表情,尤其提到那几个敏感的话时,他的表情迸发出的杀意还有不悦。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跟他聊一聊。
幽静而又阴暗的木屋里,我一言不发地坐在他身边,只有轻轻的呼吸声。
顺着窗外落下那微弱的亮光,我开口了:“你真的喜欢男人?”
“……”
温清远沉默不语,眼神黯淡了下来。
我见他不说话,觉得他是默认了。
“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无论性别。”
“同性恋怎么了,它又不犯法,又没有影响到谁,抛开心理、生理,这只不过是两个同性之间的感情共鸣,灵魂相惜而已,这份爱远比想象中的更加纯粹。”
“性别只是用来判断男女的,不是用来判断爱情的,每一份爱,都值得被尊重,而不是歧视。”
“只有无知的人,才会认为那是错误。”
我握紧手中的矿泉水,淡淡说出了我对同性恋的看法。
每一个人都值得被尊重,而不是去伤害。
“我爸爸曾告诉过我,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都是独立的个体,是对是错,关健在于你的答案,而不是别人的答案。”
温清远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他站了起来,走到了床边的窗口,看不出什么表情,却笑出了声。
“苏兰儿,怎么说呢?你不当哲学家可惜了。”
不知为何,我能感觉他的嗓音不是释然的愉悦,是一种悲凉的苦涩。
错觉吧。
很快,他充满磁性地笑声便停止了:“不过,谢谢了。”
晚上睡觉,我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空空荡荡让我连续换了好几次体位。
黑暗中,我隐隐看到温清远宽阔的背影,那均匀的呼吸声,估计已经睡了。
看着他模糊的身影, 我的脑海不由闪过陈思思的那些话,有一些疑点还是没有解开。
如果真像陈思思所说,那么——最有可能跟高一的时候有关系。
只有高一那年的记忆,我没有半点印象。
那时候,等我反应过来,我的妈妈早已经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我爸爸只告诉我那时候情心不好,生了病,发烧太严重才导致选择性失忆。
而且因为失了那段记忆,我爸爸还给我转学了。
那时候我虽然觉得可惜,却以为是不好的记忆,再加上妈妈的心脏病,便没有多想,也没有怀疑。
难道爸爸对我隐瞒了什么吗?
我不安的同时,内心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求知欲,我从来没有那么一刻想恢复记忆。
我翻了一个身,闭上眼睛。
闭着闭着,还真睡着了。
只是我做了一个噩梦。
我看到了一张模糊的脸。
是一个少年,一个寂寥孤单的男孩,没有朋友,只有众人的冷漠与嘲笑。
他死了,从教学楼跳了下来,血流了一地。
我站在不远处,看着猩红的血液沾染了他全身。
血、冷、恐惧、惊慌、罪恶感、似曾相识,这些深深占据了我的大脑。
没有任何人帮助他。
而我,也害怕的逃了。
可是,不管我怎么逃,那张被血浸泡而又模糊的脸却一直跟着我,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