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昨日杏花雨，明朝江湖无归期】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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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韵出发去了楚河，雷纯和狄飞惊送她到城门口，她微微对二人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骑马离去
她没有约定和白愁飞同一时间出发，但她刚走没多久，白愁飞也拿着王小石排队给他买的酒，往楚河方向而去
而雷韵走后，雷纯去了梅林苑找蔡京
雷纯“相爷，苏梦枕一直盯着北方的生意不放，迟早是个麻烦，或许该教训他一下了.”
雷纯之前对苏梦枕没有杀意，完全是因为自己妹妹和他的关系，也有心维持两方的和平
可如今雷损死了，死在了苏梦枕的红袖刀下，她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样
蔡京“你有什么法子？”
雷纯“安个罪名，该抓的抓起来，该杀的杀，就算暂时灭不掉细雨楼，也要让它一点点被消磨掉.”
蔡京抬头注视着雷纯，让她继续说下去
雷纯“听说，诸葛神侯要回京了.”
蔡京“你和雷韵年纪不大，脑子倒是都聪明.”
他往后靠了靠，依在太师椅子上，随意般的问了一旁站着的元十三限一个问题
蔡京十三，先除去看破红尘已遁入山林不见踪迹的叶哀禅，照你看来，你、诸葛、还有天衣，你们三兄弟谁高谁低啊？”
元十三限冲着蔡京的方向拱手恭恭敬敬的行礼，之后稍为自傲的开口
元十三限“若论才情我不如诸葛，若论阵法我不如天衣，若论武功他二人皆不如我.”
韦三青的四个弟子中，元十三限和诸葛正我一直都是武功最出色的，元十三限自从和诸葛闹掰之后，也是完全不再顾念那所谓的师兄弟情分
元十三限心高气傲，不服输，也不愿意屈居人下，相爷问起这个问题，他自然是自信的认为自己武功最强
蔡京“他在朝中的时候一直与我为敌，下野了两年，我清净了两年，如今他又回来，我又开始头疼了.”
雷纯提到了诸葛正我，是希望到时候有人出手杀了诸葛正我，拿他的死来安在细雨楼身上
傅宗书“相爷的意思是让十三先生杀了诸葛？”
傅宗书一直在旁边站着，这才插上了嘴
元十三限和蔡京皱眉看了一眼这个蠢东西，这件事情怎么也不可能由元十三限来做
世人皆知元十三限和蔡相的关系，若是由他去杀诸葛，只会给蔡相安上一个排除异己的罪名，所以这个动手的人绝对不能是元十三限
雷纯“王小石是天衣的徒弟，是十三先生跟诸葛神侯的师侄，诸葛神侯武功再好，也万万没想到杀他的居然是他的师侄，这件事让王小石去办，最适合不过.”
这样一来，细雨楼的人杀了名满天下的诸葛神侯，往后的事情该怎么办，就由傅宗书来解决
蔡京“雷纯都把法子想出来了，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我教你了吧.”
傅宗书“属下明白，请相爷放心，到时候我一定把金风细雨楼收拾的明明白白.”
蔡京看了几眼挂在离自己最近的那幅字，那是之前在琼林苑遇到的王小石赠予他的，这幅字和天衣居士很像，所以他回来之后就派人查清了王小石的身份，意料之中果然是天衣居士的徒弟
傅宗书“可是，这王小石怎么会杀他师叔呢？”
他看到蔡京不耐烦的瞪了自己一眼，便怂着胆子退了下去，说自己会办
傅宗书离开之后，蔡京转身看着雷纯
蔡京“你们两姐妹，倒都是聪明人.”
雷纯“相爷谬赞.”
雷纯原本无表情的脸上，装出一副不敢当的笑容
蔡京看了她半天，再次开口
蔡京“六分半堂总堂主之位，我打算让你妹妹接管.”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个位置的确是只有雷韵当的起，雷韵也其实不太想让她插手这些，因为她想要自己的姐姐能够无忧无虑的
可终究是没有谁能一辈子被谁护着，雷韵想保护雷纯，雷纯亦是也想为妹妹解决一些琐事，而堂主之位，雷纯不感兴趣，那个位置也不属于自己
雷纯“相爷最清楚不是吗，没有比妹妹更合适的人了.”
蔡京点点头，注视了雷纯许久，仿佛在思考什么，最后做出了决定
蔡京“我有意收你为义女，不知你意下如何.”
收她为义女不过就是因为有了这层身份就可以更好的掌控她罢了，就如同方应看一般，也被他收为了义子，其实蔡京也想收雷韵当义女
但雷韵身后有洛阳王，只能打消这个念头，转而将眼光投向雷纯，她是雷韵的亲姐姐，收她当义女，必要时也能有所用
这个目的，雷纯也不是不清楚，眼下也无拒绝的由头
雷纯“纯儿见过义父.”
雷纯下跪给蔡京磕了头，算是认下这个义父，蔡京眯眼笑着，嘴里念叨着好好好
既然想出来了如何对付细雨楼，自然是不能拖延
未时，元十三限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愁石斋
王小石一走进院子，就看到了这个人坐在自己院子的小亭中喝茶，竟是将这里当自己的地方一样
王小石“何人？”
元十三限没有回头，直接扔出自己手中的空茶杯，王小石反应也不慢，迅速拔出挽留剑割碎了杯子
王小石看了一眼亭中的那人，此时看到他已经站起身来盯着自己
两人短暂对视几刻，打了起来，王小石执剑和那空手的老头打了几下，后被他用内力往后推至几步，经过这么一对手，王小石也认出了这人是谁
他收起已经出鞘的挽留剑，拱手对着元十三限，一副后辈对前辈的样子
王小石“王小石拜见元师叔.”
元十三限“你我从未见过面，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元十三限虽然把武功传授给了几个徒弟，但自己却还依然用着自在门的功夫，王小石自然认得出来
王小石“师叔用的是自在门的功夫，招式凌厉，收手时也带着三分杀意，那必是元师叔了.”
元十三限倒是觉得天衣把他这个徒弟教的还算不错
元十三限“我今日找你来，是想请你去个地方.”
王小石“既然师叔亲自来了，我跟着去便是.”
元十三限看着王小石手中的挽留剑，提出让他不用提剑，那个地方没有危险，就算是有危险也用不上他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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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妥协了，没有选择带挽留剑
王小石跟着元十三限来到了一座梅林苑，这里的景色倒是也不比琼林苑差多少，他们穿过这些梅树，来到一个画阁，这里挂的到处是字画，不难看出这里的主人是个爱书法之人
蔡京“贵客登门，有失远迎.”
王小石看到蔡京转过头来，也没有太大的惊讶
王小石“原来我师叔一直在为先生效力啊，晚辈见过先生.”
蔡京诶了一声，不太赞同他说元十三限是己身的下属之说
蔡京“你师叔跟我只是朋友，不算是下属.”
毕竟元十三限是个什么样的人蔡京也了解，王小石此话他若是默认了，恐怕多少会让元十三限心里不怎么舒服
元十三限对着蔡京回应笑了一下，走出去给蔡京和王小石单独留出说话的空间
王小石“先生今天邀请我来，是为何事啊.”
蔡京没有直说，他先说了那天笔会知道王小石是个懂字的，今天邀请他过来就是为了来欣赏欣赏这个房间里的一些字
王小石点点头，仔细看起来，他走到一幅画面前，认出来了这是前朝宫中李思训的山水图，他用余光撇了一下蔡京，心中明白了什么
王小石“老先生这画阁中尽收南北百家名家的手笔，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蔡京“可是比起这些名字画，我更喜欢你的字，你的字有锋芒，一会儿可不可以帮我写一幅字，我想把他挂在这个画阁的中间.”
王小石挠了挠脖子，不好意思的说他若是喜欢，自己可以写一幅，但就别挂出来了
他引领王小石走到书案前，让王小石随意写几个字
当字写出来，蔡京看着那宣纸上的四个字“佩紫怀黄”
蔡京“为何写这四个字啊.”
王小石“印授为紫，相印为黄，佩紫怀黄，位极人臣，这四个字送给老先生最为合适了.”
王小石很多时候只是选择性的装傻，这可不代表他是个不聪明的人，蔡京是当今丞相的身份，他差不多也看出来了
王小石在这皇家园林中能有这样的别苑，可见先生的身份非同一般，还有刚才那幅李思训的山水图是前朝宫中所藏，如今被官家赏赐给一个名臣.”
若说朝中身份显贵，而又精通书画之人便只有一位
王小石“见过蔡相.”
蔡京看着向自己弯腰行礼的年轻人，不禁感慨
蔡京“年纪轻轻、能文能武，白须园中的后人果然是凤凰之才，你的挽留剑，还有在京城做过些什么事，我都有所耳闻.”
王小石也直接挑明，蔡相对他如此了解，想必也是观察已久，今日邀他前来，恐怕也不止是看字画那么简单
蔡京“我今日找你前来是为了有桥集团的事.”
王小石按照蔡京的指示再次坐到了椅子上，一听他说起了有桥集团，瞪大眼睛看着他，原来蔡京也知道有桥集团
蔡京“我留意江湖，当然知道有桥集团，他们一直以来都不择手段去分割江湖上的利益，他们杀害了很多江湖里面的同道，这个集团不倒下的话，他们会继续祸国殃民.”
王小石“我们一直都想铲除有桥集团，但他们实在隐藏的太深了，难以摸到门路.”
蔡京摇头，说不止隐藏的深，而且还位高权重
王小石眯眼，坐正身体，问蔡相这么说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蔡京“我听说他们的首领是名震朝野的诸葛正我，也就是你的师叔.”
王小石嘴中重复着不可能，他虽然没有见过自己这个师叔诸葛正我，但他知道诸葛一直为人称道，而且天衣居士也说了这天地之间能称得上顶天立地的人没有几个，可诸葛正我绝对算一个
王小石“有桥集团的首领绝对不可能是他.”
蔡京“我们只见过两次面，你不相信我是合理的，这样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蔡京带着不可置信的王小石来到了书房，地上跪了一个人，直到蔡京发令让他起来，那人才没再跪着
王小石“傅宗书？！”
王小石看着自己面前从地上站起来的这个人，他打死都实得
王小石“相爷，这狗贼平时为非作歹，他就是有桥集团的人，他说的话更是一个字都不能信.”
他拎住傅宗书的衣领，要他说话，傅宗书还没说什么，蔡京就出口说了句没错，表示王小石说的对
蔡京“你不妨先听一听他要说什么吧.”
王小石松开傅宗书，就那么盯着他
傅宗书“王公子，你说的没错，我是狗官，可我也是听命办事的人，幕后主谋不是我，是你师叔诸葛正我.”
傅宗书的确是一个听命办事的人，可他听的是蔡京的，而且不是诸葛
傅宗书“诸葛狗贼手下四大名捕表面上侠肝义胆，但实际干的都是陷害忠良的勾当，顺他者加官晋爵，逆他者生不如死.”
傅宗书对王小石说诸葛正我这些名声都是他苦心经营的，但实际上的诸葛正我却是个欺上瞒下、镇压良民之辈
王小石“你满口胡言！”
傅宗书说的这些就算诸葛现在身在朝中也未必能做到，更何况他已经下野两年了，现在人在哪儿都不知道
王小石“傅宗书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相爷.”
傅宗书“他那叫下野吗？他那叫金蝉脱壳，躲在幕后利用有桥集团操控朝野.”
这一番话说的，傅宗书简直是可以去说话本了，真是生动
傅宗书“我想弃暗投明，你们炸了雷损的军火，本来这件事雷损可以担，与我无关，可没承想你们把雷损给杀了，这件事就落到了我身上，这是掉脑袋的罪，我背不起！”
他装出害怕的样子，讲出自己冒死找相爷供出这些人的罪责，就是为了留自己半条狗命
蔡京“我朝开国以来就重文轻武，诸葛虽然下野，可他在军中树大根深，只要战乱不停，朝廷就要用兵，只要用兵就要用钱.”
蔡京“那天下百姓的赋税就会源源不断，你师叔赚的可谓是天下间流淌的黄金啊.”
王小石心中复杂，一直到回了细雨楼中，见到温柔都未曾搭理几句就回了房间
他回到自己房间后坐在椅子上闭眼思考，回想着蔡京说的实证
“京郊一带的瓦子巷，便是诸葛党羽下的一处属地，耳闻不如一见.”
到了晚上，王小石为了证实，去了瓦子巷
他到了瓦子巷，发现这里的情形很差，看起来穷极了，且每一个人都愁眉苦脸
刚向一个大爷问完一些事情，便看到了一顶轿子
有个人跑到了轿子前方跪着，说自己有个弟弟被抓进了牢中，希望这个轿子里的大人能救救自己的弟弟
那大人的声音不低，王小石听见他说捞出来个人不难，他在北方有些差事，要用些能豁得出命的人，可以算他兄弟一份，但要是在北方出了事情就是客死他乡
轿子离开后，王小石走到刚才请求救自己弟弟的那人身前
王小石“大叔，那轿子里的是什么人？”
“这位公子，那位可是四大名捕之首，六扇门里的无情大人呐.”
跟王小石说完之后，他就离开了这里
那人离开了瓦子巷，去了一家小摊喝酒，面上全无不久前害怕求情的样子
“掌柜的，今天换换样，来壶上好的花雕，烫的热一些啊，再来一只板鸭.”
老板神色古怪，问了一句他今日怎么如此豪横
“我办了一件小事，发了笔大财.”
他从怀中拿出一袋银子，很是高兴
摊贩老板感了兴趣，让他说来听听
那人刚准备说，突然想起来什么，把话咽了下去，催促着老板赶紧上酒
老板转身走到酒架前，趁他不注意从袖子中拿出一包药放进酒中，之后给那人端了过去
刚喝下了一碗酒，那男人突然觉得胸口不舒服，五官流血，直接倒在了地上
老板冷漠的看着地上那个人的尸体，之后冲着从左右各处走出来的人吩咐：“上面说了，瓦子巷的戏还得再演几天，以免万全，这得意忘形之人，容易出漏子，找个地方埋了.”
几个人处理尸体，没人注意到一旁角落中离开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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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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