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狂热疯魔,陪你在闹剧里沉沦,做猎物也做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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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周转,枕着软乎乎的枕头,轻轻做一个梦,便已是新的一天。
天空瓦蓝,红日当空。
云落穿着稀松的睡衣,站在卫生间里散漫地刷着牙,楼道里挂在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宣扬着时间的流逝。
不紧不慢地刷好牙后,少年眼神轻淡地掠着镜子里的自己。
覆了薄薄雾气的漆瞳眼带困惑,视线稍微下移,定格在了唇上的青黑色胡茬,顿了几秒,云落抬指戳了戳下巴处,心下已是了然。
好像,该刮刮胡子了。
正欲拿起刮胡刀替自己刮胡子,便被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黎鸢打断了。
女孩笑意轻快,在少年征愣的目光中走了进来,拿过了云落手里的剃须刀以及其他用具,淡淡说了句,“我来吧。”
似乎也不需要云落做出回答,黎鸢就极其熟稔地替男孩刮起了胡须。
看着莫名认真又细致入微的少女,云落有些恍惚,随后轻笑出声,一反往常的木讷,心情颇佳地出声打趣道,“黎鸢,你怎么什么都会?”
闻言,黎鸢掀眸看向男孩,眼里闪着光,浸满细碎的笑,声音婉转,一字一顿说得调皮又郑重,“因为…要照顾好我家的小朋友呀。”
帮云落刮好胡子后,作为回报黎鸢继续在卫生间洗漱,云落则被女孩叫出去给她买她最喜欢吃的那家早餐铺的灌汤包和甜豆浆了。
少年一走,黎鸢便敛住了笑。
快速收拾好之后,紧随其后出了门,只是,她去的方向,与他截然相反。
没错,黎鸢要去赴约了,一个她私自定下的约定。
二十分钟后,鸢尾基地,所有手下都被少女找了理由该休假的休假,该调离的调离了。
偌大的基地,只余少女一人。
她穿上了第一次与云落见面时的那条连衣裙,或许,这条裙子的血污本就不该被擦干净的。
黎鸢抚了抚裙角的褶皱,低垂下眉眼笑了,安静得针落可闻的空间里,少女轻声低喃,卑微得仿佛失去了所有骄傲。
“臭小孩,可不可以,不要,太快,忘记我。”
不要在悲痛里铭记我,要轻轻松松,继续阳光爱笑,忘了我也没关系,只是,可不可以慢一点。
因为这个有你的世界,让我贪恋。
所以,我总得留下点什么。
留声机里的音乐被黎鸢打开,旋律优美,她慢慢褪下脚上的薄靴,光着脚跳了一支舞。
然后毫无停顿地走向了办公室里间里的浴缸,女孩笑得明媚,拿起了准备好的水果刀,正对着手腕处就要划上去。
另一边,车流涌动的道路上,云落不要命地狂奔,就在几分钟前,他收到鹿七的短信,他告诉了他黎鸢准备献出玫瑰朝露的事,而玫瑰朝露正是少女的血液。
该说的他都说了,念在两人多年的情分,以及他在那个女孩身上看到的那种不一样的特质,使他不再对云落隐瞒,把决定权交给了云落。
他也只能帮他们到这了。
路人的叫骂声,汽车的鸣笛声,少年全都听不见,他第一次感到这样的无助与绝望。
跌跌撞撞地跑,漫无目的地寻。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云落心中蓦地闪现出了一个答案——鸢尾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