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与小丑,有没有人问起,你们是在笑还是哭,又有没有人了解,那是痛苦面具还是快乐虚象。
天空压着淡漠的浅白色,不见温阳,是个再平淡不过的阴天。
风低喘着沉沉的气息,树叶萧瑟泛黄垂下了头颅,偶有随风飘落的叶片打几个旋便坠落在了地上,被往来的行人碾过。
黎鸢接到K的电话后,就赶来找他了,是一个服务员小哥查询了他的会员资料里的紧急联系人,才给她打的电话,说他情绪不佳,喝了很多酒。
在餐厅里又哭又笑情绪过激,很多客人都被他吓走了,希望她能来接他回去,不然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们生意都不好做下去了。
到达瑰丽餐厅的时候,黎鸢心里已经有数了,瑰丽餐厅,是K和阮姨经常来的一家餐厅,这里有很多他们的美好回忆。
阮姨是K的母亲,离开他很久了,而今天刚好是阮姨的忌日,也是很久之前黎鸢和他相遇的日子。
她见证了那个少年的陨落,也是从那一天起,他们走近了彼此泥泞的世界。
隔着透明的玻璃门,她看到了那个平日总是会与人谈笑风生的男人此刻脆弱的就像个小男孩,脸上依旧挂着朗朗笑意面庞却早已被泪水濡湿。
他机械地一口一口吃着那些熟悉的食物仿佛要把自己给活活噎死,此刻,美味不能填充味蕾,反而使咽喉处溢满了哽咽。
甜点和着咸湿的泪水冲淡了记忆中的甜蜜,漾起一圈又一圈浓稠的苦涩。
黎鸢收回目光抬脚踏入了餐厅,朝着时哭时笑分不清是喜还是忧的男人走过去,不顾周边异样的眼光,在红着眼的男人旁边坐下。
轻飘飘一句话犹如一石激起万层浪,崩塌了男人的最后一道防线。
“k,你是,想家了吗?”
男人闻言愕然抬起眼侧过头,红肿的眼里眸光微颤,眯着狭长的眼大剌剌的睨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的女孩。
声线低抑有些委屈。
一改往日磁沉撩人的音色,无助的像个被大人抛弃的孩童。
“嗯,我想家了。”
语罢便不顾形象的靠近女孩埋首趴在女孩纤细的肩头哭的一塌糊涂。
泪水从他脸颊滑落一颗一颗像断线的珍珠般落在女孩肩头洇湿了那一片的衣衫。
黎鸢见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原本悬在半空想推开他的手也只好僵住,任由他发泄。
K后面哭着哭着涕泪横流,黎鸢一个不防便被这得寸进尺的男人揪着她的衣服,擤了一把鼻涕……
所有的于心不忍都在这一刻全数崩掉,黎鸢恼羞成怒地拎着这个男人的衣领,把他像拎一只小鸡仔一样拽了出去。
还他喵的是一只哭的一脸我见犹怜的小白莲死鸡仔!
你说你哭就哭,看在你伤心欲绝的份上我也不计较了,你擤鼻涕算什么回事。
不知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吗?
黎鸢一边拽着男人往外走,一边思绪混乱的在暴躁边缘徘徊,还顺带恶狠狠地在男人耳旁嚎了一嗓子,“大男人哭什么哭,再哭,再哭我揍你啊!”
这一吼才把男人的魂儿给吼回来了,男人止住了低泣声,怔愣的扭头看向黎鸢,便看到了一幕让他终身难忘的画面。
一向清冷傲然的女孩此刻狼狈不堪,第一次崩了面色,外衫处有一块地方还挂着他哭到忘情的鼻涕。
看着看着男人不禁破涕为笑,愁绪一扫而空,顿时添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弯着潋滟的桃花眼望着她,笑得无比灿烂。
这一笑更加激怒了黎鸢,少女愤愤咆哮道,“你还好意思笑,好啊,你给我等着,姐马上再让你哭一次。”
说着便撸起了袖子气势凌人地朝K走去。
见状男人不禁不寒而栗,当即脚底抹油一溜烟跑远了,一边跑一边大喊,“别介啊,鸢姐,我错了。”
(云.柠檬精.落:我不服,我都没有在鸢姐肩头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