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终于还是缓过神来了,待流月把药瓶放回原处后公子便忍着心脏处一阵一阵微弱的痛觉坐回了竹桌前,低头任由长长的发丝垂下,脸庞的神情晦暗不清,骨节分明的手指抚摸着竹简。
那双手真真是好看,流月站在一旁毫不掩饰的看着这样的手,公子抚摸竹简的速度很慢,带着些嫩粉的指尖放在竹简上一下一下的摸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流月本就是个好色的人,她如今看着这双手觉得公子哪怕是处理事物起来也是格外色气的。
公子的手指微微蜷缩,不起眼的动作却让流月立马回神,反正了会却又觉得十分好笑。
流月“公子可真是用完流月就扔了。”
面对流月这样的言语,公子自然是懂得如何回应让两人关系继续维持着不冷不热,可他突然不愿意,又或者是上位者突然有些任性的心思。
公子“若是流月愿意,今夜自然可以留下来。”
流月“公子可抬举流月了,流月一介肮脏低贱的女流,可爬不上公子的床。”
公子听完流月的回答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他敢说出这样的话一半是因为他本就夹带私心,还有一半的原因就是他知道流月不可能同意,他甚至能在流月开口之前就做出流月想说出口的答复。
如此时机,与其肆意靠近相互拉扯暧昧然后成为彼此的软肋,倒不如关系就保持着忽冷忽热的好,至少能够省下一堆麻烦,若出现意外也不会难过太久。
流月太清楚若是她真的靠近公子,自己必然是要沦陷的,无论她如何告诫自己要时刻保持冷漠无情,她也做不到在动情以后真的冷血。
流月知道,她这一生必定是要同公子纠缠不休,所以她能做的无非是让自己不要陷得太深,姽婳城的无数个日夜都让她明白一个道理,无情无义的人才是最没有软肋最不会受伤的。
她可见过太多薄情寡义的男子,一面装得仁义之心大爱天下,一面自私狭隘甚至容不下自己的至亲至爱,等他终于赶尽杀绝又装做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流月只要一想起这样的事情就能举出无数个例子,她杀了无数个,世间也依旧剩了无数个。
“公子,流月,我找到九命的下落了,之前那个做任务的人死了,我打听到这一批死了的人都已经被扔在了乱葬岗。”
月影悄无声息出现,说完之后低下身子扶公子站起来。
流月“我就不去了,流光约了我喝酒。”
公子面上还是笑,手却忍不住握紧了些,点了点头便同月影离开。
流月撇了撇嘴,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不见,心中一时间想不起来流光约自己的目的,但无非是流光最喜好的男色罢了,不去也罢。
流月出了听竹院她的两个影子便跟在了她身后不起眼的地方。
流月“六月七月,你们去流光那陪她喝酒,顺带告诉她我这身子骨已无福消受她的酒了。”
两个影子退去在阴暗处,流月今日不愿继续住在自己的院子里过夜,便出了姽婳城,还是情不自禁去了乱葬岗。
她故意放慢了自己的步子,等到她到了乱葬岗时发现已经没人在这,谈不上失落和伤心,却也没什么好心情。
她看了眼趴在泥水地中昏迷不醒只剩下一口微弱呼吸的人,捏着她的嘴喂了颗丹药下去,也不管她有没有吞,就径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