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顾野。”
“这是1986年末的中国的上海,我的故乡,今天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这是我辍学的不知道第几年,没有读书始终是我的遗憾,所以我总是看很多书。时隔两年,我终于再一次翻开了日记本,记录着我这烂透了的人生。”
“16岁的光阴也即将走到尽头。”
“即将17岁的我,却是什么也没有:毕业证书、大学录取通知书、好朋友、男友、本该属于我的爱......”
“过了那么久,我似乎渐渐忘却了亲情、友情该是如何。”
“我是一个遭受世人唾弃的人。”
“我从小跟着爸爸妈妈移居日本,我的爸爸终日酗酒,我和妈妈经常被他打,我们的生活一片黑暗,终于,15岁的那一年,妈妈带着我从日本千叶县馆山市回了我的故乡——中国。”
“回到上海后,妈妈因在日本的经历和遭受的暴力,患上了抑郁症,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她得了终身瘫痪。”
“而在上海没有经济来源,我只好辍学,兼职着多份打工养活我的妈妈:服务员、洗碗工、搬砖我都做过,我从小学画画,曾在街上卖艺,可似乎并没有人原因相信我这个小孩子能画出什么,可我却一直热爱画画,即使没有人愿意欣赏,我的妈妈也终日颓废,不曾搭理我。我还曾做过群众演员,两年前我曾演过《西游记》中玉面狐一角,又在一年前我出演过《红楼梦》中的紫娟,我本希望可以靠演戏来赚取更多的钱,可是我的演艺事业一直都没什么起色,我还是以前那个不为人知的我。”
“可是就在不久前,妈妈还是离开了我,她是割腕自杀的。我没有朋友,无处发泄的痛苦总是喜欢靠写作来发泄,总是如此,我总是会写很多奇奇怪怪的文章、小说,直到今天,我才再次鼓起勇气翻开泛黄的日记本,前一页写着的是:1985年1月4日,我跟随妈妈再次回到了上海。”
“我不曾见过太阳,但我见过光,那束唯一的光。”
“也是一个梦。”
“安顿好了一切,攒了几个月的钱,火车到了青岛,只是为了泛黄记忆里的那一束光,那一束缺席了我整个青春,却又照亮了我整个人生的光——林佳树。”
“我的人生随时可能会停止,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我不奢望,只想看看你模样,这是我唯一继续的动力了。”
————————————1986.12.31.5.00pm
顾野(合上了日记,小心翼翼地将笔和陈旧的日记本放进了单肩包里)
顾野看了看手表,还有7个小时便是1987了。今天是中国的除夕夜,所有人都在同家人团聚迎接着新的一年,大人围在茶几边磕着瓜子,闲谈家常;小孩围在电视前看着春晚,数着压岁钱。一切是那么的阖家欢乐、温馨。
而在去日本东京的轮船上却是空空荡荡,三三两两有着几个人,船上的服务员懒散的在座位上看着报纸,过一会便去打个电话问询家中情况。轮船疲惫地向前行驶着,仿佛在抱怨大过年的还要去异国,船长和服务人员就更别说了。
顾野打算先去东京再转车去千叶县,那个她成长的地方。船内一片死寂,入夜后,窗外渐渐飘起了大雪,顾野进入了自己的船舱,靠着窗坐着,船舱内暖的人犯困。
顾野有些困,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相互触碰,好看到同优美的旋律般。
顾野看着窗外同鹅毛般白净的雪,感受不到一丝因除夕和新年带来的快乐和激动。
第二日。清早,雪已经停了,海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变化。顾野在船舱摆了花架,靠画画来打发时间。
时间一点一点倾泻,这寂静孤独的海面上和这空荡荡的轮船,丝毫感受不到一丝新年的喜气。
又是一夜,终于到了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