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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欢节的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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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化妆队伍通过时,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幸好没有酿成意外的灾祸。

在圣卡罗广场,聚集了好多用红花、百花、黄花装饰着的人,各种各样的化妆队伍来来往往巡游着,有装饰成棚子的马车,有小小的舞台,还有载着小丑、士兵、厨师、水手、牧羊女等的船,多得令人眼花缭乱。喇叭声、鼓声,几乎要把人的耳朵震聋。马车中的化妆队伍,有些在饮酒跳舞,有些则和行人以及趴在在窗口观望的人们攀谈,同时,对方也会竭尽全力发出欢呼声回应,还有的会丢水果和糖给他们。在马车上和群众的头上,只看见飞扬着的旗帜、闪闪发光的帽子和飘动的帽子的羽毛,所有能发出声音的东西,更是将整条街喧闹得欢腾无比。

当我们的彩车进入广场时,前面已经有了一辆四匹马的华丽无比的彩车。马鞍上镶着金,并用纸花装饰着。车上,十四、五位绅士装扮成法国的贵族摸样,每个人身上都穿着闪亮的绸衣,头上戴着白发的假面具和有羽毛的帽子,腰间挂着小剑,胸前用花边蕾丝装饰着,样子非常好看,他们齐声唱着法国歌曲,把糖果投掷给群众,大家都拍手喝彩。

突然,在我们的左边,一个男人把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高高举过头顶——那个可怜的小家伙正痉挛地抽动着四肢,令人心碎地哭叫着。那个男人挤到绅士们的彩车旁,一位绅士从车上俯下身来,那个男人大声对他说道:

“抱住这个女孩儿,她迷了路,请你将她高举起来,她的妈妈不会走远,一定就在附近,这样她就会看到孩子了。只有这个办法了。”

绅士抱过小孩,其他人也不再唱歌了。那个孩子在他怀里挣扎着,尖叫着。绅士摘下面具,彩车缓慢地向前行进着。我们事后听人说,就在这时,在广场的另一边,一个可怜的妇人发狂地在人群中挤着、哭喊着:

“玛利亚!玛利亚!我的孩子丢了!她被人偷走了!被人踩死了!”她一边哭,一边在人群中挣扎着往外走。

就在这时,彩车上的那位绅士把小女孩儿紧紧搂在自己那缀满缎带和花边的胸前。他一边朝广场上张望着,一边哄着怀里可怜的孩子。小女孩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双手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哭声似乎把绅士弄得手足无措。其中几位绅士把桔子和糖果递给小女孩,可她什么也不要,哭得更加厉害。

“去找她的母亲来!”那个绅士对下面的人群喊道,“去找找她的母亲!”

大家都左顾右盼地寻找,但却不见有像小孩妈妈的人。一直到了罗马大街和广场的交叉路口,终于看见有一个妇人正在朝这辆彩车狂奔过来。唉,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当时的情景!她已狂乱得不像个人了:披头散发,脸扭曲了,衣服撕破了。她向前冲过来,嗓子眼里发出嘶哑的声响:没有人分辨得出那是欢乐的叫声,还是痛苦的呻吟。她奔到车前,突然伸出双手想去抱那小孩,彩车停了下来。

“在这儿呢。”那位绅士亲了一下小女孩,把她递出车外,她妈妈激动地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可是小女孩的一只手还留在绅士手里,绅士从右手的手指上摘下来一枚镶了一颗大钻石的戒指,并迅速把它戴在小女孩的手指上:

“戴上这个!送给你做嫁妆了。”

那位母亲呆呆地站在那里,人群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喝彩。那位绅士又戴上了面具,他的同伴又唱起歌来。彩车在一片掌声和欢呼声中缓缓向前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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