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屠云岚醒来,已是深夜,她看着齐政躺在身边,已经进入睡眠,忍不住往他那边挪了挪,将脸贴着他的肩膀,却将本就浅眠的齐政给吵醒了。
“回你自己的住处去睡。”
齐政转身背对她,声音冷冷的。
“我就喜欢挨着你睡,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夫君了。我和自己夫君睡觉,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屠云岚继续靠近他,紧贴着他的背,用牙咬了他一下,齐政顿时浑身一僵。
“谁是你夫君?你这……这,”想骂她淫妇,又怕惹恼了她,只能冷哼了一声,“谁会娶一个女土匪,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对,所以是你入赘我黑云寨,做我的压寨夫君。”
屠云岚哈哈大笑,将脸贴在他背上蹭来蹭去,“夫君,你好香啊,果然是尊贵的皇子殿下呢,连身上用的熏香都这么好闻。”
齐政干脆不理她,闭上眼睛任她自说自话。屠云岚调戏了他一会儿,自讨没趣,转过身起床去找东西吃了。
身边的床榻瞬间空了,齐政心想,如果一个月后她不放自己走,又当如何呢?他必须想办法传信出去,可这里没有一个人能为他所用。
走一步看一步吧,他闭上眼睛,虚弱的身体需要恢复,很快就睡着了。而屠云岚也没有再来打扰他,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但之后的每一天,屠云岚几乎白天都和他待在一起,嘘寒问暖,悉心照顾,给他拿一些书本打发时间,还有……替他擦拭身体,和给他伤口上药。
两个人也因为这些举止关系变得亲近,齐政这才发现,屠云岚虽长着一张冰山美人的脸,实际的性格却格外像个粗汉,言谈举止粗鲁、行事冲动、大大咧咧,真不知道她怎么在这土匪窝里坐上一把手的。
或许也就武功高了些,长得好看了点,而自己竟然这么蠢,能着了她的道,真是一生之耻。
眼见着一月之期将满,齐政不知她是否会真的放自己走,心中竟然生出些忐忑,猜测着这件事结果如何,而屠云岚总是缠着他,戏弄他,半夜溜上他床榻咬他的耳朵。
“夫君,你热不热,要不要我给你脱件衣服?”
“滚!”
“月色这么好,不如我们出去,花前月下?嗯?”
“不去。”
“你他妈的,齐政,非让老子来硬的是吧?”
屠云岚实在是忍无可忍,她都说出这种情话了,这小白脸还不领情。他妈的就一个月时间了,她还不能痛痛快快享受一下男欢女爱吗?她愿意把命都给他了,还怎样?屠云岚单手拎起齐政的领子,直接跨坐在他身上,俯身去咬他的唇。
齐政偏开头躲闪,眼里闪过厌恶,这让屠云岚更加心头火起。伸手扼住了他的喉咙,她用了内力,齐政只觉得快喘不过气,屠云岚稍微放松一点,借他呼吸的空隙,再吻上他,两个人在床上扭打,虽然以男子的体格尚且能够反抗,但是没有内力,齐政实在不是她的对手。
“嘶……”却听见她一声痛呼,退了开来,唇瓣上淌出一滴鲜红血珠来,“你咬我?堂堂岳王爷,也会像小狗咬人么?”她用手指触碰伤口,血染在指间,看着这抹血色,屠云岚笑出了声,眉间却隐藏不住即将爆发的愠怒。
“你这淫妇,真是无耻之尤,如此放浪,何不去青楼做娼妓?哼,恐怕连青楼女子都比你懂得‘廉耻’二字。你给我滚开!”齐政也气的脸红脖子粗,他是尊贵的皇子,何曾遇到过这种事,那些令他恶心作呕的事又翻涌起来,让他现在只想杀人。
“好!……你好的很!齐政,你别忘了,没我救你,你早就被他们玩死了。”屠云岚咬牙切齿。
“这一切难道不是拜你所赐吗?你这是自作自受!”齐政忍无可忍,对她怒喝道。
屠云岚胸口剧烈起伏,攥着他的手捏得骨节泛白,眼睛都红了,看着自己的断手,突然感觉自己真的像一个笑话。
他说的没错,自己成现在这副摸样,都是自作多情的结果。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不会接受暗害自己的人。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既然他这么看不起她,那她也没必要再捧着他,进了黑云寨这个狼坑虎窝,能给他留着条命,就不错了。
怒气上头,屠云岚早就把那些怜悯的承诺抛之脑后,她点了齐政的穴道,令他动弹不得,俯身贴着他的耳畔低声说道:“岳王爷,你有什么可高傲的,你们这些吸着贫民百姓的血享乐的王公贵族,才是最污秽不堪最肮脏下贱的人,什么冰清玉洁、什么逸世出尘,自以为凡土皆是脚下泥,实则也不过是一群衣冠楚楚的禽兽。”
她将他的衣襟撕裂,触碰着他身体上已经结痂的伤痕,忍住想要将它们揭成鲜血淋漓一片的冲动,将脸埋在他心口处,感受着他心脏的搏动。
只要活着就行了吧。她一口咬在他胸膛处,直到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才松开嘴。
以牙还牙,哼。
她舔舐着伤口处涌出来的血,终于有种报复成功了的快意,她不会让他死,只会这样让他疼痛,但又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齐政皱眉忍着,知道无法反抗她,不再言语,只闭上眼睛咬紧牙关,任她为所欲为。
几番荒唐云雨,沉寂下来,只能听见两人凌乱的呼吸声。
“喂,死了没?”屠云岚捋了一簇头发在他身上扫来扫去,“岳王爷,妾身伺候得你舒服吗?”
见齐政不搭话,她凑过去看他的脸,伸手拨开被汗水浸湿的鬓发,啄吻他冠玉般的脸庞。
“真想就这样把你留在我身边,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还是做坏人好,良心这种东西,拿去喂狗,狗都不一定会吃。她本就曳尾于泥潭之中,除了一身衣衫是白的,还有什么是白的?
屠云岚笑了起来,那笑越来越肆意,笑得浑身都在震颤,好像困扰心头的忧虑都一扫而空,对啊,她本来就是一个女魔头,随心所欲,喜欢就去抢,得不到就毁掉,为何非要作践自己呢?
情深动人的戏码,果然还是不适合她。
这女人疯了?不管她疯没疯,齐政觉得自己快疯了。
“你在笑什么?”
齐政再次突破了他的忍耐底线,开口问道。
“咦?我还以为你晕过去了,原来是在装哑巴。既然如此,王爷,我们再来一次如何?”屠云岚低头,长发垂在他胸前,看着那些她弄出来的印记,“还行不行啊?齐政,看你这么年轻,不会这么快就成了银枪蜡烛头了吧。”
“淫妇!少废话!把我穴道解开!”齐政着实憋闷,更加愤怒,男人在这方面是不可以质疑的,明知是刻意的也不行。
“我是淫妇,那你就是奸夫。”无瑕白璧,沾染上了情欲,也只能剩下污迹斑驳。
屠云岚解开他,任他翻身,将那些悉数从她身上讨回去,最后两个人都瘫在床上,什么杂念都烟消云散,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