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娆的计划得到落实后,九黎的军事实力提升到足以守城的程度,书到用时方恨少,她作为新世界科技人才,多少有点开挂的感觉。
九黎是山寨之称,所有的居民都住在山上,这样也有好处,易守难攻,有了炸药防御就更加容易了。
私下看着九黎的百姓恢复正常生活,商市也热闹了,大家都安居乐业,她也获得了一种强烈的成就感,虽然她没什么野心,每天憧憬着摆烂的生活,但还能怎么着呢?只有赶鸭子上架了。
因为植入了冰蚕蛊后,她的体质由普通人的阴阳转为极阴之体,苏娆的玉门十二长生诀逐渐废掉了,于是阳星教她修炼九品神通中的幽溟神功,作为交换,呃,她帮阳星带孩子。
其实阳星对这个孩子原本是很不待见的,因为他有一双妖冶的紫眸,一看到这双眼睛,苏娆就猜到了孩子的爹是谁了。天呐,她居然把那个冷酷大帅比给那什么了,真是不服不行。
不过看起来,阳星好像并不愿意提起邢无,甚至连看这个孩子都不愿意看一眼,看来他们之间一定产生了巨大的矛盾,但是孩子是无辜的不是吗?
好可怜,一出生娘不疼爹不爱,苏娆没什么带孩子的经验,但她心里一直挂牵着那个孩子,她生下他却从没有尽过一天当母亲的责任,不知道他有没有健康、平安地长大呢?
在她好说歹说之下,阳星心中的恨终还是没敌过母子情分,奶了他几个月,但之后就完全把这孩子扔给了苏娆,自己每天倒是逍遥自在,不是出门打马游玩就是喝酒赏乐,经常好几个月不见人影。
因为之前突然上了回年纪,苏娆颇有种当了奶奶感觉,每天除了搞事业,下了朝堂还要带孩子,直感叹还是没能逃过现代女性的宿命。
但是这小子长得真是好看啊,这双紫色眼睛真的太绝了,是美瞳都代替不了的那种美。阳星给他取了个名字叫阳决,希望他果敢决断,像她一样潇洒。
苏娆是很佩服阳星的,每天看她自在的模样,好像没有半点伤心。只有自己,偶尔回想起那些往事,就止不住流泪。
为防有奸细混入,她宫里的贴身侍从全部换成蓬莱仙岛的人,萧鸢,珞茵是她的左膀右臂。她回宫第一件事就问,“小决呢?有没有乖乖吃东西?”
“小少爷很乖,一点也没闹腾,喝了些奶粥,已经睡着了。”萧鸢帮她除去繁复沉重的银冠,还有华丽的金红紫三色绣九头长蛇的长袍,替她换上浅色常服,将长发披散在肩后。
苏娆放轻脚步走到榻前,只见一个小小孩童闭着眼睛沉睡着,高鼻凤目,皮肤白得就像剥了壳的鸡蛋,手和脚都规规矩矩地放着,睡姿很端正。
一岁多了,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词句。苏娆想,她的孩子应该已经能打酱油了吧,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是不是长得也很帅。
“平平安安长大噢,小决。”苏娆坐在一旁,看着他,思绪却飘到另一个地方。
还未过一月,南蚩国就突然对九黎发动了攻击,九黎以炸药火器相抗,守得并不算困难。可是两个国家征战,比拼的是人力、物力、财力的整体实力,如果就这么耗下去,九黎迟早会因为粮草与矿产不足被攻破。
虽然都会用蛊与解蛊,但南蚩国的蛊奴数量远远超过了九黎,受伤的兵士一天天增加,此消彼长之下,士气也逐渐低落,苏娆去守卫城寨看到那些伤痕累累的士兵,只觉得心如刀割,她必须要做点什么,减少人员伤亡。
可是她能做什么呢?除了说两句话鼓舞士气之外,还能做什么?九黎本就势弱,除非,除非请外援,只有白国离得最近,可白国与九黎也隔着重重山地,想要发兵此处,只有一句话形容——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既然守城已经不是良策,那么就得想办法出击,占领南蚩的领地,壮大九黎的势力。可是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苏娆做了一个决定,她要亲自出战,于是飞鸽传书阳星,向她诉说了自己的想法。阳星并未反对,而是回来和她一同杀入了南蚩国的兵队之中。
几场厮杀,死了不少的人,两个白发魔女满身鲜血,也受了不少伤,毕竟以一敌十尚可,以一敌百就很困难了。
就算她们杀出了一片领域,可对于九黎与南蚩的实力差距来说,还是杯水车薪。战争一连持续了数月,直到某日暗卫来报,有白国军队已经逼近蜀地,并且开出了一条可行军的道路。
苏娆感到有一瞬震撼,但转念一想,如果是白祁命令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做到,这就是白国,国力强盛,兵强马壮。
第二日,白国使者就到了苏娆的面前,称如果九黎愿归顺白国,那么白国就出兵相助。
苏娆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再打下去,九黎灭亡是迟早的事。她叹了一口气,回道,“我希望能够同你们陛下当面谈谈,可以吗?我会修书一封,请您替我交给他。”
“可以,不过能否面见,还得等待我国陛下的回复。”使臣回道。
见到苏娆的书信,白祁同意了。苏娆在白国军队的护送下到达了白国京都,入宫等待召见。
她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份,先是弄了个假的妆容,然后再戴上面纱。
再相见……已隔七年之久,苏娆心里感慨万千,或许白祁早就淡忘了她,坐拥佳丽无数,而她经过了数次生死别离,早已淡却了心中的那份悸动。
爱情什么的,真的太虚无缥缈了。
使臣领着她走进会见番邦使者的太和殿,白祁黑金龙袍加身,金冠束发,腰佩墨玉,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以掌抚着龙首。中间有一道水池,池壁里面雕刻着双龙戏珠,珠是白玉雕成,有水流潺潺用龙嘴里涌出,水雾氤氲。这象征着天子与臣民的距离。
可现在苏娆代表的也是一个国家,即便是弱势的一方,也不能失了气节,她用九黎的方式单手搭肩向白祁行了一个礼,声音因为刻意吃药伪装而显得沙哑,“见过白国皇帝陛下。”
“你就是九黎女帝?”他的声音比以前低沉太多,但仍是冷冷的,尤其是谈公事的时候,总是威严肃穆,“你叫什么名字?”
“乌灵。”苏娆在九黎一直用的是乌兰弟子的名字,尽管白祁气势凌人,可也曾与他曾相知相伴,见过他私下各种模样,苏娆也不惧怕什么,只是不卑不亢回答他的问题。
“帮了九黎,朕有何好处?”见苏娆也有几分高傲气质,他垂眸看向她,唇末泛起一丝弧度问道。
“九黎愿归顺白国,助陛下一统天下。”苏娆说的非常直接,她也并不想当什么女帝,白祁是一个好皇帝,她相信九黎交给他,应该会变得更繁荣。而她就可以功成身退,过逍遥日子去了。
“一统天下,除了南蜀,还有齐国,更北的地方有匈奴鞑子,你怎就笃定小小九黎,能助朕一统天下。”白祁起身,目光如炬地看着她,负手从大殿上一步一步走下来。
“陛下天人之姿,又以贤明治世,我自此一路,看白国百姓生活富足,商贸繁华,军队兵力强盛,天下归心也只是时间问题。”拍马屁谁不会,苏娆说得面不改色,毕竟这事她以前就经常干。
但她说的也是事实。快接受吧,接受她就好退场了。眼见白祁离她越来越近,她的心跳就不由自主地越跳越快。那张英俊的脸,逐渐放大清晰无码地出现在她眼前,冷冽眉眼如旧,薄唇微抿,墨发一丝不苟地束起。
他好像一点都没变老,真是让人羡慕,还是那么帅,帅得让她心动,不敢直视那张俊脸。
她怕忍不住想自爆卡车,直接跳到他面前,“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前妻,老公我们复婚吧。”
幸好她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苏娆连忙转移视线,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花痴要不得,花痴真的会死,她再也不要进宫了。
“看来女帝对朕很有信心,”白祁在她面前站定,“既如此,白国将出兵九黎,保护九黎百姓,只是之后,你该如何自处呢?”
“只要九黎百姓得以脱离苦海,陛下可以废除女帝之位,至于我,愿意当一个白国的平民,永远不再过问朝堂之事。”苏娆低声回答道。
“从女帝沦为平民,可是真的甘心?”白祁语气突然变得温和了些,他的目光落到苏娆身上,有欣赏,也有探究与怀疑,乌兰曾告诉他,若是天下归一,他与那个女人还有一丝机缘能够再重逢,可是已经七年了,她就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无论他暗中派多少人去找,结果都是石沉大海。
而面前这个乌灵,会是你吗?苏娆儿。
“没什么不甘心的。”苏娆害怕他认出自己,所以尽量少说话。
两人就这样相对而立,空气突然安静,仿佛静得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半晌,白祁终是开口打破这诡异氛围,“从今往后,九黎便是白国之城,九黎的百姓,也是白国的百姓。来人,传朕旨意,敕封乌灵为九黎郡主,同时命镇北军前往南疆,朕要御驾亲征,攻下南蚩国。”
苏娆有些吃惊,怎么又封她当什么“郡主”,但她还是跪下接了他的旨意,心里想着大不了在想办法脱身。
“此行,郡主便与朕一同前往九黎。”一句话,就将苏娆绑住了。苏娆咬咬牙,哼,这狗男人真是可恶,难道她已经暴露了?
“是。”苏娆只好应道,然后跟着使臣回到给她安排的住处。
皇宫好像没什么变化,不过七年过去了,很多路她早就记不得了。现在她最关心的,就是她的儿子在哪里,她想见他,想得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