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宋丞拿着宋继允的手机,给时淮胥拨了好几个电话。
但是那边始终没有接。
宋丞有些气馁,又有些气愤。
这时淮胥到底搞什么,口口声声说接季予微过来,现在人过来了,受伤了,倒是电话也不接,理也不理了。
良久,卧室门打开来,只见宋继允满头大汗,神情严肃。
“哥。”
“放心吧,人没事。”宋继允似乎又想起什么,“接电话了吗?”
宋丞摇了摇头。
宋继允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扯开了话题,道:“她这几天都不易活动,切忌食用辛辣刺激的食物。”
宋丞点了点头,忙去一侧倒了杯凉水,递了过去。
宋继允接过那杯水,抬眸打量了几分整个屋子,启唇道:“是不是这丫头没受伤,你打算一辈子不联系我了?”
宋丞低了头,一副被戳穿的样子。
宋继允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劝道:“不强求你,你要是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宋家永远为你敞开。”
宋继允说的都是真心话。
起初,他那父亲从外头带回一个弟弟的时候,宋继允很是反抗,甚至都觉得宋丞抢走了父母的爱。之后和宋丞相处了段时间,他才发现宋丞老实又勤快,比谁都善解人意。就是爱和人打架。宋继允那个时候的生活无聊得很,就爱听宋丞讲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后来,宋丞变得太叛逆了,又加上时淮胥一直敌对宋丞,毕竟把人家姑娘带坏了。宋父没法子只能安排出国。当时宋继允给他安排的。可惜好巧不巧,宋丞那亲生母亲过来闹事,宋家这才知道他只是个私生子。
宋家丢了颜面,把宋丞喊回了国,对媒体澄清了一事。
从那之后,宋丞内敛了很多,也不再如以前那般了。
不过宋继允倒是无所谓。
这么多年的相处,他也早就把宋丞当成了自己的弟弟,毕竟他那母亲,自私自利,唯利是图,心里才没有他这个儿子。
听闻这话,宋丞淡淡地笑了笑,道:“我这样挺好的。”
宋继允正想说什么,却见手机振动了起来,来电人,时淮胥。
他接起,还没来得及说季予微的事,就听见时淮胥声音有些沙哑地道:“宋继允,出事了,快来时家一趟。”
宋继允愣住了,连忙应了声,便急忙往外赶。
时淮胥一向稳重,如此慌慌张张乱了阵脚,那肯定是出了事。
“时淮胥说什么了?”宋丞紧跟在他后面。
宋继允蹙眉,耐心回道:“他那边可能出了点事。你这几天尽量别出远门,她要及时换药,就按照我以前教你的来。至于时淮胥,我会和他说。”
说完,他便开着车朝时家老宅的方向驶去。
时家。
时淮胥站在卧室门口,卧室的门敞开的,里面躺了个老人。
那老人床边围满了人。
时淮胥的眼神始终紧锁着老人的脸,那眸底透出几份苍凉,眉宇间皆是疲惫。
好半晌,宋继允才赶到时家。
时淮胥见来人,便连忙抓住了宋继允的手,那力道很紧,急促道:“救他,救他!”
宋继允瞅见他这模样,又见里头的老人苍白的脸,忙进了门。
见来人,那些时家人都识趣地往旁边散开。
宋继允淡淡地看了眼病床上的老人。
这老人不是别人,正是时家老爷子。
时家老爷子向来身体健朗,很少生病,但近年来,可能人真的老了不中用了,基本上每日都是躺在病床上。
宋继允查看了会儿老人的情况,从医药箱里准备了些点滴,给时家老爷子注射着。
待他退出房门,他才发觉时淮胥的脸尤为憔悴,一时之间,他只能动动嘴,却说不出什么。
“情况怎么样?”时淮胥慌张地问。
宋继允沉默了很久,才回道:“时淮胥,你当年和我学的一样的专业,他什么情况,你应该很清楚。”
时淮胥的双眸黯淡了几分。
“老爷子这几年受苦了,或许这也是最好的归宿,时淮胥,做好心理准备吧。”
宋继允是个医生,早看淡了生与死。但是看着眼前这个外人眼里狠厉的男人,他不禁有些不忍。
蓦地,他想起了季予微,就在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时淮胥这件事的时候,便听见时淮胥说道:“还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毕竟他打了那么通电话。
“时淮胥,季予微她…”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时淮胥猛然上前,险些失控道:“她怎么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俩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人在我弟宋丞那儿,但是我就是想告诉你,如果你真喜欢人家,你一开始就不要答应季琛照顾她。”宋继允看不下去了。
“我在问你她怎么了!”时淮胥有些急。
“她受伤了,腰侧划开了但不深,血止住了。”宋继允顿了顿,“你等老爷子醒来再去找那丫头吧,我已经跟宋丞打好招呼了。”
说完,宋继允便下了楼。
时淮胥犹如被抽光了所有精力,他已然跌坐在一侧,眼神有些涣散。
脑海里始终回荡着那句“腰侧划开了但不深”。
这丫头受伤了怎么不和自己说?
都怪自己。
怪自己每次都撇下她。
时淮胥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