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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吟挽被两人亲手缝制的红盖头遮住了视线,眼前只有微弱的光线和蒙上一层红雾看不真切的风光,两个宫女簇拥着她往前去到了主殿的房间。
宫女们带她到了里间便行了礼低头退了出去。
边白贤上前,他没有急于掀开红盖头,只是静静的盯着她一动不动,仿佛要灼透这块红布,而后目光下移看向她宽大的袖子。
虞吟挽感觉到面前有人,疑惑于他为何不掀开。
正欲开口询问,她的唇上传来一阵摩擦感。
边白贤弯下膝盖隔着红盖头准确地吻上了她的唇,末了轻轻地咬了一下,接着直起身牵起虞吟挽的手引她到床边坐下。
边白贤从小我便得不到任何人的偏爱,身边的孩子随意欺辱我,我反思过自己是不是太令人讨厌了。
所以他忍气吞声去交际,努力去迎合他们,并想方设法来充实自己以期望得到父亲的青睐。
可就算他比同龄人更出色更贴心,却得不到任何赞扬,反而回应他的是更加强烈的凌辱。
边白贤明明是我的亲生父亲,却经常辱骂我鞭挞我贬低我,在他人欺辱我时冷眼旁观,我不明白。
直到偶然去到父亲的书房才发现,他以前有一个相爱的青梅,不过造化弄人,她在被人欺辱后自尽,于是便被迫娶了边白贤的母亲。
边白贤外人眼前凛然正气的大将军,内里却是只能拿不受宠犬子出气的人。
边白贤我敬畏于他的威严,也敬重于他与我的关系,可是直到那年…
边白贤露出一抹苦笑,又转为嘲讽的神色。
边白贤他居然强迫我代替皇子去做蛮族的俘虏,他们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毒打我,羞辱我,连一簇草都比我有价值。
他的声音冰冷却又平稳。
边白贤在瞥到我的父亲漠然无趣的目光,那个时候,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双腿便失去了知觉,而在蛮族发现边白贤的真实身份后,人人都能践踏他,羞辱他。
虞吟挽沉默,这和她当时在席念凉那里看到的情况相差无几。
边白贤我拖着我这难堪的身子拼命活下来,又穷尽各种手段上位。
边白贤原先昏庸的先帝和他都是我亲手杀死的,我赐他一块无名碑,世人骂我失孝道无忠诚,朝堂大臣也经常借这一事弹劾我违抗我。
可那又如何?边白贤从来没有什么稀罕的,因为他的情义和道义,早在那年尘土弥漫,噬痛难耐的时候,就已经殆尽了。
他在狠狠揭开他的伤疤,可是他的语气毫无起伏,虞吟挽看不到他的神情,心脏一直下沉。
边白贤不过我现在遇到了可以医治我的人了。
边白贤的音调里带了些欢愉。
边白贤我把破碎的心给你,你能帮我修复吗?
他一反方才的冰冷语气,感情色彩透露着脆弱和小心翼翼。
如此毫无保留的言辞让虞吟挽的行动开始摇摆不定,原本预演过无数次行动的脑海此刻一片空白,只剩下心疼。
虞吟挽我…
还没来得及出声,突然天旋地转间她被压倒,红盖头掉落在床边。
视线开明,虞吟挽一眼便看到了前面插在床架上一把小巧的匕首。
心顿时仿佛落入冰水凉了一大片。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