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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下风尘四起,温和的月光变得冷厉。
虞吟挽趁着子时晚色昏沉的庇佑,带着全部家当左闪右躲穿过街道回到醒来的地方。
瞧着空空如也的杂草地,她有些气馁。
毕竟是原剧情要发生的,她个外来者果然改不掉原主命运的转折点。
如果当时再留意些不那么慌张,可能改变吗?
正细想着,一个转身便迎来一阵肃风,撩起她的裙袍一角。
毫不犹豫取出擦拭干净的匕首对着那抹人影刺去。
发现那个人竟然是边白贤,内心暗骂一声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虞吟挽的青丝未绾,任凭清冽的风卷起。剑光闪烁间韵色绰约,醉人迷众。
她紧握着唯一可以护身的匕首,目露凶光。
被美人恶狠狠地注视着,边白贤也并未显出什么想象中的胆怯抑或镇定的神情,反倒撇撇嘴,眸内积蓄着点点委屈与戏谑。
边白贤本公子现在可是伤员,美人如何忍心下手?
低哑的嗓音在寂静的环境里传开,轻挑心尖。
纵然有杀他的任务在,可是前两个任务未完成是不可能实施计划的,如果再伤了他不利于以后攻略,而且他会不会立即暴怒掐死她?
思及此,虞吟挽当机立断放下屠刀行注目礼。
男人在夜色的渲染下更加朦胧的不真实,他滚着四轮车轮子绕到收起匕首的女子面前,盯着她,修长纤细的指掠过她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后。
两人距离不长呼吸井然,可位于中央的心田跳跃着的火苗终归会燃至全身。
边白贤发丝凌乱亦甚是好看,不过会遮挡那双灿烂的眸子。
他笑了笑,痴迷且可惜。
祸水终究是命短,不久便要不复存在了呢。
他认真整理她的青丝后收手,眸内一片漆黑,并未透露锋利之色。
两人默契地没有开口,周围萧条静谧。
沉声太久了,久的虞吟挽想逃离。
这男配面上缄默,指不定暗中轻轧,粉饰怎样折磨她的心理呢。
企图溜走的思绪愈来愈浓烈,刚抬一小步便被一声低闷的轻笑止住。
边白贤陪本公子去赏个河灯吧。
边白贤今夜中元呢,应该挺热闹的。
他抬眸望着繁星簇拥的玉盘月,明亮柔和,似他瞳孔折射出的温软缱绻。
不知怎的,她居然听出了些许苍凉的不明意味。
宁愿是自己会错了意,她也不想承认这句话蕴藏的无尽孤寂与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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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白贤在前,虞吟挽跟在后面。
她看着面前宽阔挺拔的背影被桎梏于小小的轮椅中,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旁人只知他现在的暴躁恶劣,殊不知他这个自出生便带着顽疾的孩子在幼时是如何被他人嘲笑。
被告知父逝母亡时,他作为亲人怕兄弟纷争而留下唯一的掌上明珠是如何挺过来的,又付出了多少代价,方换得这偌大天下。
待他一举坐上王座,却又被男主毁灭,仿佛一场虚幻的梦。
他一生的幸运好似在有对好父母教导他的这件事上用光了。
不过这算是他上一世。而今世,如若她的任务完成,他又将遭到心爱之人的背叛与杀害。
挺惨的。
虞吟挽轻声叹气,出神地望着束起他三千青丝发冠上镶嵌的那块素光涟漪的璞玉。
在漆黑的环境下散发出点点黯淡的光晕,荡漾了她的心湖。
像他,在泥泞沼泽垂死挣扎,不甘。
强迫自己接受一切他人带来的恶语相向,最终也成为了那种甚是不堪的人。
真可叹。
思索间,紧跟着他的步伐。
褪去了郊外的寂寥,转而迎来了城内的繁华。
人来人往,喧闹声与欢笑声不绝入耳,破散遮笼心窗的雾霾带来了一丝人气。
十里长街,万家灯火通明。
渐渐走到了被花灯染上流光溢彩的湖边。
画舫里载歌载舞的歌女以及外面观看的人群甚是热闹。
穿过宛若上弦月的拱桥来到泛着波光的绿湖边的另一面。
虽说是赏河灯,但看着男子垂眸寂寥的模样她还是偷偷去小摊前挑了两只莲花灯。
把挑好精致的花灯点上递给一旁的边白贤,他愣了愣终是没拒绝,缓慢地将散发着朦胧光彩的花灯送入湖上。
他的面无表情与湖边人群的济济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虞吟挽坐在湖边,拿着另一只莲花灯冥思苦想。
她没什么要纪念的亲人,不过原主应该有吧。
可是她想在莲花灯上写点什么,早知道买一支笔就好了。
正懊恼着,忽然余光瞥到附近有个女子也在放河灯。
朦胧的灯火映在她的一袭白衣上增添几分绚烂光彩,裙摆随清风摇曳,仿佛置身于晨雾烟云之中。纤细的指尖捏着笔杆,在河灯上落下几笔,缓缓俯身,将河灯推出。
原来也有人想在上面写上什么东西吗。
虞吟挽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女子起身望着她,眸光流盼里,是醉死人的娇花笑靥。
席念凉女主锦弦出现。
虞吟挽勾唇笑了笑。
虞吟挽小姐你好,请问你手中的笔可否借一下用?
温婉得体,端庄礼貌,相貌不输自己,锦弦眨了眨眸子,兴味弥漫。
锦弦自然可以。不过小姐看起来挺面生,不知是哪家姑娘?
虞吟挽佯装难堪,正欲张口就被锦弦的下句话打断。
锦弦只是问问罢了,不重要。
锦弦在这放花灯无非是来替逝去的亲人求个祝福。
她眉眼微弯,将笔放在她手里。
锦弦快去吧,过会人多便不好挤了。
虞吟挽道谢一声收起笔。
心里的小人窃喜,果然装作吞吞吐吐的样子是对的。
这种善解人意洞察入微的女主可不多见啊。
她执笔思忖一番。
原主的母亲,好像是叫虞吟归。
——曾许誓言于白榆,落晖终是空吟归。
虽然用不惯毛笔,但她仍旧细心地将这句突然想起的诗写下,继而放入水里轻轻一推。
将笔还回再次道谢后,回过头去便见边白贤沉寂的身影,他呆呆地望着不远处漂浮的河灯,丝毫未被周遭烦嚣的氛围影响。
虞吟挽虽然不知道方才边白贤为什么会在那里守着却不伤害她,但她也一直认为他肯定会有护暗卫一类的在身旁待着。
现在朝廷上有支持他的,有唾弃他的,甚至还有想暗杀他的,但毕竟邑贤已存在五年之上,昔日那段血腥场面在所有经历过的人的心中犹是难以忘却。
不过没了宫内的守卫森严,在外可以悄无声息使圣上毙命的机会不多,没有人不想抓紧。
可是这城内如此明朗藏不住人,一路走来她也没见个像侍卫的人的。
这男配就这么无所谓自己的命吗,还是结合他自称本公子是为了不让他人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
难道一会她还要给他挡刀吗。
想着想着又入了神。
她好像想起了一件事。
现在放河灯的剧情,不正是男女主初遇的时间段吗!
因此,接下来男主会带人行刺边白贤,被暗卫发现,而后又被女主救走。
但刺是真刺住了。为此男配失了半条命,两人冤仇滋长的更快了。
所以说,那什么暗卫根本就没用啊。
席念凉支线任务:避免边白贤受到伤害。
她现在就是个黑人问号脸。
怎么避免,如何避免,一命换一命吗。
席念凉虽然没规定一定要你挡刀…
席念凉音尾延长带着挑逗意味。
席念凉不过看这个情况,你只能这样做了。再说了这是个增好感的好机会阿。
不让男配受到伤害就让她承受吗?
偷笑的语气是正常的吗??
她现在只想口吐芬芳。
emm什么时候她的乌鸦嘴这么灵通了,说挡刀刀可就来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