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妧醒来时已是天亮,她身旁的墨宸已经去早朝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换过,应该是婢子们换的吧。
她动了动身子试图起来,刚动一下,又砰的一声摔了回去,“嘶——疼!”浑身就像被车撵过似的,这动静引来了在外守夜的宫女。
那宫女走过来拉起帐帘轻声说:“林嫔娘娘醒了?林景妧终于扶着宫女的手起了身,“嗯,快为本嫔更衣,还得去向皇后娘娘请安!”
宫女笑了“娘娘无需如此着急,皇后娘娘说您伺候皇上辛苦,今儿早的晨省便免了!”
“这怎么可以,快给本嫔更衣。”林景妧站起身,这时季公公领着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见到林景妧就笑着说:“林嫔娘娘起了,这是今年邻国进贡的羽纱锦,仅有三匹,说是不仅轻如蝉翼,还十分保暖,皇上只一匹给了皇后娘娘,一匹给了贵妃娘娘,这剩下一匹皇上便吩咐裁了给娘娘做衣服。”说着季公公便示意身后的小太监上前。
林景妧看着小太监手里托着的衣衫,对季公公柔声说:“代本宫谢过皇上了。”抬手轻轻抚摸着那件衣服,嫩粉色的羽纱锦上面秀着朵朵仙雾般的桃花,林景妧收手转头对宫女说:“今天就穿皇上赏的羽纱锦吧……”
宫女应声“是,娘娘。”
景阳宫
皇后韩清沫正刚起,她的大宫女离心正为韩清沫梳着发,凤仪女官王婉婉从门外走进来凑着韩清沫的耳朵悄声说了几句,韩清沫似乎早已预料到般。
对王婉婉说:“我就知道她不敢不来~”
这边殿外,林景妧已走到景阳宫前,扶着秋水的手,伴着太监尖细的声音“林嫔娘娘到——”走了进去,看见上首的位子还没人,皇后娘娘还没起?
从上往下看林贵妃、金淑妃、游昭仪、晴贵嫔……晴贵嫔下面还有个位子应该是她的了,林景妧走过去向比她位份高的一一见了礼。 便在晴贵嫔身边坐了下来。
刚坐下韩清沫便扶着离心从内殿出来了,身边是凤仪女官王婉婉。嫔妃们见韩清沫穿了正红色的衣服,描着细细的黛眉,淡粉的胭脂,水红色的唇脂,虽看着温婉如画中女子,可这背后……
韩清沫扶着离心的手坐在凤椅上,刚坐定,林贵妃便不情愿地带头起身“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嫔妃们齐齐站起身跟着林贵妃跪下“臣/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韩清沫微笑着柔声说:“妹妹们无需多礼,起来吧!婉婉,传茶。”“是。”
嫔妃们又齐声说:“谢皇后娘娘——”随即又坐回去,韩清沫看到了游煦樱,有些惊讶“哟!这煦樱也进宫了?我还当再也见不着你了呢~来,上来与我一块儿坐~”
游煦樱佯装正经,“噗!皇后娘娘可别啊,臣妾不敢!”
韩清沫与游煦樱打闹间瞥见了林景妧假装惊讶道:“林嫔妹妹怎么也来了?本宫不是让你免了晨省吗?”
林景妧不卑不亢地回答说:“多谢皇后娘娘爱惜,虽话是如此,但规矩在这里,嫔妾半分不敢逾越。”
韩清沫笑着说:“林嫔妹妹倒真是懂事,难怪皇上会喜欢你,这一来便封了嫔。”
韩清沫说完,林景妧便感到背后一阵发凉,这皇后是在给她拉仇恨呢!
晴贵嫔惊讶地说:“呀!皇后娘娘您快看,林嫔妹妹这穿的可是羽纱锦?这不是只有昭仪以上……”说着看到韩皇后阴郁的脸便噤声不语。
韩清沫坐在高位上沉着脸是说:“好你个林嫔,仗着皇上宠爱就分不清尊卑了?婉婉!”
王婉婉在一旁“下官在。”
韩皇后指着林景妧:“给我把她身上的羽纱锦扒下来!”
林景妧知道僭越轻则禁足,重则杖毙,可这扒衣服?这皇后可真是孩子气。在她还想着,几个宫女便上前按住她,王婉婉上前说:“林嫔娘娘得罪了……”说着便听见呲拉两声,美丽的衣服顷刻之间化为碎片。韩清沫满意的看了眼王婉婉,随即吩咐:“传口谕,嫔林氏,尊卑不分,介是初犯,只罚在殿外跪一个时辰……”
林景妧来不及解释,就被宫女拖出了殿内。韩清沫说完看了看众嫔妃,柔柔一笑,“妹妹们安也请了,本宫乏了,跪安吧……”
“是,臣妾嫔妾告退——”一一退出景阳宫,殿外跪着林景妧,昭仪游煦樱见林景妧被扒得只剩一件白色里衣,刚好能够遮住全身,只是挡不住这深秋的寒风。想起到底是一同入宫,不由有些心疼,刚欲上前为其披件衣服,就被淑妃金露文叫住:“煦樱!回来……”煦樱只得回去,还看了眼林景妧。叹了口气,与淑妃走了。
林景妧在寒风中跪得笔直,风像刀子一样刮着她的脸颊。“第二次了……这种日子究竟要持续多久啊……”她呆呆地看着阴暗的天空。
有一个宫女从殿里出来手里捧着茶碗,经过时故意将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半在林景妧身上,疼得林景妧叫出声。
那宫女不仅不害怕,还笑嘻嘻地说:“哎呀!奴婢手滑,对不起啊语嫔娘娘,哈哈哈~”林景妧衣服湿了,风一吹便更冷了。她默默攥紧了手心……
“韩 清 沫!”
不知跪了多久,她渐渐神智不清起来,隐约间看见有个玄色衣衫的人走过来将她抱起,随即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