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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三珟

明面之秋

(三珟的视角)

  ——

  温暖,柔和的流光中,悄然诞生于世。

  母亲却被无情地带走。

  与我同时出生的,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

  接二连三的灾难性事件,给我们家带来了极大的经济困难。在强压之下,在阴沉迷蒙的某一天,弟弟被好心人带走收养。从此,我们未曾再见一面。

  下定决心,我必须学会照顾好自己,不能总让外婆担忧。

  我拼了命地学习,几乎无视了周围的一切世俗的眼光,终于挤进了新原中学(全国排名第三)。也从这时,我开始独自生活。

  ——

  静谧祥和的午后,微醺的阳光。

  我彳亍在老校区内。

大家都在休息的时间点。

一个人,

寂静,

阴凉。

我允吸着手中的学生酸奶,甘甜即刻入口。

享受片刻的宁静。

  “喵呜……”

  一阵凄惨而绝望的呜咽。

  顺着声音望去,一只浑身脏兮兮,橙赤的毛凌乱不堪的猫映入眼帘。

  “它一定是经历了很困难的事吧。”

  我试着靠近,它却露出防备的神情,一直躲闪着我。

  “你饿了吧。”

  我将手中的酸奶递向小猫。

  ……

  僵持了不知多久,在巨大的诱惑下,它终于颤悠悠地爬向我,试探性的伸出舌头舔了舔。

  接着,扑上前狠狠地品尝起来。

  “要不要跟我走呀。”

  它仿佛通晓人意,放下酸奶袋,乖乖地爬向我,俯下身子。

我望着他身上的花纹,宛若星辰大海中的点点繁星。

  “很像开普勒星球的形状哦,就叫小开吧。”

——

  进入中学后的生活并没有我想象中的一帆风顺。

  渐渐地,我发现,这里的学生并非都是凭借努力从而来到这里学习的,充斥着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和耀武扬威的关系户。

  和我一样毫无后台的学生只能在压迫下苟延残喘。迫不得已地交出自己的努力成果。

  这样的环境造就了我性格的孤僻,更谈不上拥有几个好友。

  值得庆幸的是,班主任余老师依旧待我如其他同学一样,这常引起纨绔子弟们的强烈不满。

  本来我以为,这样的生活将会没完没了地持续到我初中毕业。

——

  一路小跑——

  ——穿过楼层的走廊

  “嗯……额……啊?!”

  “砰”

  头部响起猛烈的碰撞声。

  “啊!”

  狠狠地摔在地上,背部传来隐隐阵痛。

  等看清那人时,他早已陷入了昏迷。

  “同学,你怎么了?”

  我急忙上前查看,少年那泛白的脸颊使我错愕万分。

  手边还散落着一张画和一本《秒速五厘米》,那幅画上的景象,我在哪里似乎见过……

  “得赶紧将他送到医务室去,不然就麻烦大了。”

  看着他纤细的身板  ……

  “应该没有多重吧。”

  ……

  “呼……呼”

  “老师,这里有位同学昏迷了!”

  正无聊的在电脑上玩起纸牌的医务室老师突然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取出工具。 

  仔细端详少年,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

  一种不可名状的情感油然而生,使我无法抑制。

  匆忙地回到教室,可面前还浮现出少年的模样。

  鬼迷心窍下,我居然还壮着胆子主动向余老师请求去陪着他。

  夕阳将要西沉。

  我坐在少年面前,翻阅着他带来的《秒速五厘米》。

  远野贵树和筱原明里的爱情被空间和时间阻隔,爱情悲剧诉说了一个残酷的事实,真诚的感情,就是这样消失在人生的洪流之中……

  沉浸于悲伤中无法自拔时,面前的少年似乎颤抖了几下。

  ”砰”

  少年的头撞到了墙上。

  我急忙放下书,伸出手轻抚他的头部,一阵直击人心的温暖从手部传来。

  “没事吧,同学。”

  我强撑着紧张冒昧地问他。

  “我,怎么了……?”

  “额,嗯……”

  “是撞到了啦!”

  害羞爬上了双颊,我不再敢直视少年的眼睛,那眼神给我带来的感觉与其他人截然不同,那是多么温柔,给人带来似曾相识感的秋波。

  “你在这里等医务室的老师来吧,我有点事先走了。”

  又是一阵小跑,匆忙地离开了医务室,回去上最后一节课。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撞到的还是男生。” 

  我一路小跑着,只想赶紧远离这尴尬的处境。  

  现在应该是下午最后一节课了吧,好像已经迟到了呢。

   “报告。”

   我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力一喊,全身都在抖动。

   戴着黑框眼镜,瘦得如钓鱼竿一般的余老师向我微微一笑,请示我回到座位上。

   “三珟,没事吧,回去坐着休息下。”

   全班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这种感觉让我十分难受。

   轻轻的翻开数学作业本,右下角,一个鲜红的“好”字赫然映入眼帘。

    突然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脑袋,顺着似有非有的抛物线,转过头去。

   轻蔑的坏笑,故作嚣张的样子。

  怎么又是那讨厌的杨嘉啊,总是看我不顺眼。  

  不管了,先认真听讲再说——

  ——不过,怎么可能还认真听讲呢。

  少年的相貌仍浮现在眼前。更吸引我的是少年手中的那副画。

  “是什么呢?”

  几乎在脑海中的地图里寻找了一番……

  “啊,是那里啊!”

  此时此刻,我已下定决心要找到那位少年,他的贸然出现,一定与我有关。

——

  久违的霞光中,下课铃悠然响起。

  从书包夹层中取出那块水晶……

  我要去了解他的一切。

  有条不紊的收拾好书包。

  正准备起身,突然右边被外力拉住动弹不得。

  回头一看,是满脸凶神恶煞的杨嘉。

  “难道是今天没有给他作业……?”

  他的旁边还跟着几个同流合污者。

  ……

  我被狠狠地推向走廊,后背狠狠地撞在墙壁上,似乎骨架都要被震碎。

  “就看这块水晶是否能指引你了。”

  我抱着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期望垂死挣扎着。

  看来今天是难逃一劫了。

  “你们敢动试试!”

  走廊尽头传来嘹亮的男声。

  是他。

  ……

  眼中早已缀满了泪水,似乎被一层雾浸润。

——

  少年名叫寒筱,居然是一名时空旅行者。

难以置信的一切。

  宝石面对他作出纯蓝的反应,更让我对他的好感倍增。

  傍晚,

  小开眯着双眼,懒洋洋地,相比初遇时大了两三圈左右。

  还是早点休息吧。

  ……

  “三珟。”

  空灵的少年音。

  “我是时空少年。”

  ……

——

  寒筱正式成为了我的同班同学。

  无论在生活,学习上,都给予了我极大的帮助和关怀。

  也许是青春期的悸动,两颗心似乎越靠越近。

  他璀璨双眼中淌出的流光溢彩,惊艳了年华,没有人能不为之着迷。

  生活突然间变得有意义起来。

  原本我也以为,我们也将这样生活下去。

  5月6日。

  正准备走向教室,身后的一双强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臂。

  “孩子,我可以满足你的期望。”

  我闻声望去,是满脸堆笑,愈发显得虚假的张校长。

  带着我走向他的私人办公室。

  “孩子,你从其他人口中,应该对我有一些了解吧。”

  我搜寻着记忆,并没有任何迹象。

  而他接下来所说的一切,令我完全无法拒绝。

  “我可以让你见到你的母亲。”

  而代价是,用母亲亲手送给我的那块水晶作为媒介。

  我望着那块水晶若有所思……

—— 

  我坐在久违的那方草地上,抬起头仰望着星空。

  闪烁的群星中似乎映出了她的笑颜。

——

  5月9日。

  不详的预感,萦绕在脑畔。

  我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牵动一般,迫不及待想要飞往彼方。

  心里的那般感情,也早已压抑不住。

  我毅然坚定的发出那一条短信。

  “余老师,很不好意思,今天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不得已向您提出请假。”

  ……

  坐上与往常方向相反的电车,去寻找那一命中注定的身影。

  “他应该还没有出门吧。”

  脖子上空荡荡的,后颈仍有沉甸甸的感觉。

  穿过人头攒动的人群。

  通过闸口。

  “奔跑起来吧。”

  循着心中指引的方向,我不顾一切的奋力跑去。

  ……

  “呼……呼……”

  与那副画上的地方一样,幽静的庭院依然坐落在深处。

  “叮”

  我忐忑地按下了门铃。

  门缝中,浅见大叔亲切的目光透了过来。

  “怎么了,珟?”

  “我想找下寒筱。”

  也许是出现得比较冒昧,寒筱衣冠不整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过,带着泪渍的双眼写满了故事。

  带着寒筱穿梭在条条道路间。

  静谧的街道。

  世界仿佛只属于我们两个人。

  不知为何,冥冥之中,我决定在水星凌日这天与寒筱相伴。

  在那方天地的入口处,我的心跳得愈发迅速。

  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能不能,牵着他的手呢?”

  在半秒钟的挣扎后。

  我紧紧地握住他的左手手腕。

  一刻也不想白白流逝。

  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坐在草地上,微微靠向寒筱的肩膀。

  温热从他的身上传来。

  “不得不说,我们这样还真是像情侣呢。”

  我用特殊的口吻呢喃道。

“等黄昏将至的时候,我们一起来描摹那一副景象吧。”

  我偷偷地望着他,那眼中仍旧装满了一整个璀璨星河。

  但,恍然间,那一颗颗辰星被极快地捕捉,浩瀚的宇宙间。

  仅留下我的双眸。 

  我低下头。

轻轻用双手在草地上拂动,数根嫩草便奇迹般的腾空而起,交杂,缠绕在一起。

点缀上一朵蓝星花。

这应该算是,

定情信物吧……

——

碳黑粒子被纸纤维快速吸附,连成完整的线条。

夕阳西下的一瞬,也不如眼前他的身影。

多么想永远的记录下这一刻。

黄昏将至时他撩人心弦的侧脸。

终于完成了。

我打算向他表明心意。

他先将自己手中的画递给我,真是一副极具美观的图像。

“真是很好呢。”

徘徊,犹豫。

“要不要呢。”

脑中突然忆起远野贵树和筱原明里一次次的胆怯,退让。

“不要留下遗憾。”

我终于鼓足勇气,攥起画,伸出手……

“簌——”

眼前空无一人。

那副画也被急剧的风吹向远方。

眼泪夺眶而出。

  彼时,水星也离开了太阳的拥抱。

耳畔传来母亲的喊声……

——

(寒筱的视角)

眼角的泪,毫无征兆的淌下双颊。

如同新生儿一般,呆滞的望向天花板上的橙红。

夕阳已经接近地平线了呢。

如同《你的名字》中的男女主,我早已无法分辨自己是三珟,还是寒筱。

在那个梦境中,我确确实实成为了三珟。

她的思想,充斥了我的大脑;她的一犟一笑,都牵动着我的每一条神经。

我们的时间已然不多。

用尽最后的力气奋力站起。

“这次让你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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