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
“有没有人?快来人啊!本宫要生了!”
皇后的寝宫内,林若竹虚弱的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衫。
她一手扶着高高隆起的腹部,一手抓着身旁的被褥,羊水浸湿了床单,嘀嗒嘀嗒的顺着床单滴落在暗红色的地毯上。
任凭她喊破了喉咙,偌大的椒房殿内,却没有一个宫人出现。
寝宫的宫门被人从外面锁死了,她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望着椒房殿内奢靡的布置,仿佛她还是那个曾经宠冠后宫的皇后娘娘。
可寂静的宫殿,外面的锣鼓喧天,无一不在宣告她这个才当了一个月的皇后,失势了。
林若竹绝望了。
“想我堂堂大将军府的嫡长女,南越王朝的皇后,竟然落到了如今的地步!”
“姐姐还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将军府嫡长女么?”
嚣张跋扈的声音响起,林若雪一身大红喜服,在宫女的搀扶下,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了椒房殿内。
“你什么意思?”林若竹看着面前一身大红喜服的林若雪,一瞬间愣了神。
“林若雪,你放肆!就算今天是陛下纳你进宫的日子,你也不过是个妾!竟然穿着正室才能穿的大红喜服!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皇后!”
“姐姐还不知道吧?宇哥哥今天早上刚下了旨,已经以私通妖族的罪名废了你!”
“如今,我才是南越王朝的皇后,宇哥哥唯一的妻!”
林若雪身上的正红喜服深深的刺痛了林若竹的心,她不敢置信。
“不可能!本宫是大将军府的嫡长女,镇国公唯一的外孙女!陛下是不可能也不敢废了本宫的后位!”
“林若雪,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林若雪得意洋洋的将皇后的凤印和圣旨拿了出来:
“姐姐,你还以为你是大将军府的嫡长女呢?”
“你知不知道,就是爹爹他亲自向宇哥哥举报你私通妖族的啊?爹爹早就将你的名字从林家族谱上划出去了!”
“还有镇国公府,爹爹亲自带队,从镇国公书房收出了不少证据,桩桩件件骇人听闻!已被宇哥哥下旨格杀勿论!”
“噢!对了,还有你那个贱人娘亲,我娘亲自将她卖去了最肮脏下贱的地方!从她进去的那一刻,就要一直不停的接客,直至死亡!”
“还有你那个小表弟,真不愧是镇国公府出来的种!陛下派去劫杀他的人居然全部死亡,他居然活着回京了!”
“可是回来了又能怎样呢?还不是自投罗网?”
林若竹越听越崩溃,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这不是真的!
“不可能!我与陛下相识七年,为了能助他登基,我一个大将军府的嫡长女,自甘堕落的嫁与他为妾!”
“他说过,他登基之日,就是我为后之日!他说过,我会是他永远的皇后!”
林若竹扶着隆起的腹部,挣扎着从床榻上下来:“我要去见陛下!我要听他亲口说,否则我一个字也不信!”
她挣扎着要下床,林若雪却对着她的肚子狠狠的踹了下去。
林若竹只感觉肚子传来的剧痛,痛得她快要不能呼吸,痛得她支撑不住,无力的倒在床榻上。
“姐姐何必如此呢?都这样了还自欺欺人真的好么?”
“你不是自诩一向睿智么?你难道就看不出来,如果没有宇哥哥的授意,我能穿正红喜服与他拜天地吗?”
“如果没有宇哥哥的授意,这椒房殿的宫人敢擅自离岗吗?”
“宇哥哥他从来就没有爱过你,娶你只不过是为了你身后镇国公府的兵权!他从始至终对你都只有利用!”
“你是不是有些疑惑,镇国公府为何会连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林若竹双眼布满血丝,声音嘶哑道:“你做了什么?”
“哈哈哈!”
林若雪大笑:“姐姐,不是我做了什么!是你做了什么!”
“你不是一向与镇国公府众人很是亲近吗?每次回镇国公府总要住上一段时日!你住得越久,镇国公府的人就越危险!”
“你有没有听说过妖族有一种花,它生长在妖族障毒最厉害的黑水湖畔。日日以障毒为食,最终在寸草不生的黑水湖畔盛开,名为魔心花!”
“此花,花如其名。对于妖族来说,是修炼的法宝!可对于我们人族来说,却是扰乱心神,导致修炼倒退的致命毒药!”
“姐姐,妹妹送你的荷包可还喜欢?”
望着依旧一脸单纯的林若雪,林若竹只觉得从心底里升出一抹寒意。
可怕,太可怕了!
林若竹闻言,望向系在腰间的荷包,一瞬间什么都懂了。
是她,害了镇国公府上下!
怪不得哪怕镇国公府寻遍世间的名医,也无法针对修炼倒退做出改善!
“姐姐啊,你知道吗?这魔心花可是宇哥哥让我给你的呢!”
“谁让你从前那么耀眼呢?年仅十岁,就突破到了筑基一阶!放眼整个南越王朝,姐姐可是除了那神秘的摄政王以外,唯一的妖孽天才呢!”
林若竹心痛得要死,甚至让她忘记了难产的痛。
她不愿相信,可林若雪说的字字句句,现在想来,之前所有的不解都有了答案。
为何外祖父明明只是受了轻伤,整日吃着大量的药膳和丹药,却越来越严重,修为也倒退得厉害。
为何大舅舅二舅舅,还有表哥表姐她们,明明是花一般的年龄,却突然身体一下子衰弱了下来,修为不进反退。
为何她明明以十岁的年龄突破筑基一阶,却在突破二阶的紧要关头差点走火入魔。
最终导致她全身的筋脉被毁,灵力被堵,无药可医,修为永远的停留在了筑基一阶!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这个好妹妹干的!
可她还是不愿相信,不愿相信那个曾经满口非她不娶的男人会这样对她。
“我怀了他的孩子,他不会那么绝情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从最开始的笃定,到最后的不确定。
“你也配生下宇哥哥的骨肉么?林若竹,我劝你别白日做梦了!”
林若雪满脸的嘲讽,看向林若竹的眼神带着不屑和嫌弃,仿佛在看肮脏的垃圾。
“从始至终,宇哥哥都没有和你在一起过!和你晚上在一起的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