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人家根本不记得我了呢。他丢的那封信纸,有回去找过吗?
廷梧看见小姑娘直愣愣盯着他,心里欢喜得紧。正好公子已酩酊大醉,外头候着的小厮便扶着公子离开了。廷梧走出来,一步步朝着小姑娘靠近。
我的天啊,他、他、他往我这过来了,他是来找我的吧,是来找,杏儿的吗?
廷梧径直走到秋千旁,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信纸,问道“姑娘,冒昧问下,我今早在秋千架上捡到这信纸,晚上看你在这附近,想问问是来寻这个信纸的吗?”
杏儿睁大眼睛瞧他,柔柔说道:“不是我的,我虽从小识得几个字,可也写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字、字也写得不如他。”杏儿越说越小声,越说越、难过。她想,到底是没认出我来。原来这么久,只有她一个人有执念。
廷梧当然知道这不是她写的。袖子里的信纸是今早好友喝醉后死活塞到他手里的,无奈之下只得放于袖中。廷梧心想,她究竟有没有想起那日我丢下的书信呢,还是,早忘了有我这个人。掩饰掉一点落寞,轻声说道“原来如此,想来也找不到失主了,姑娘与这信纸有缘分,不如就转交给你吧。”不等杏儿反应,又接着问:“姑娘怎么称呼?”
杏儿伸手接过纸张,探究得回到“杏儿。我叫杏儿。是教坊司的丫鬟。我家小姐就是之前亭子里那位,人美心也善良,就是她教我学字的,她待我就像亲姐姐一样好。”
“我叫廷梧,是刚走那位公子的伴读。稍稍认得几个字,却耐不住才华并不出挑,迟迟未能考取功名,家境也不甚优渥。”
杏儿越听越脸红,忍不住胡思乱想,他莫不是,中意与我。我、我、我“我要问下我家小姐”
廷梧被杏儿脆嫩嫩的声音打断,先是一愣,随即笑出声来“好、好,那你先问下你那似亲姐姐的姑娘,我先回家与父亲、母亲商量,择良辰吉日前来下聘。”
杏儿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走回房间的。这段时间仿佛做了一个好甜好甜的梦,梦里她与心里念想的人儿定下婚约,她深夜慌慌张张前往小姐的屋,彼时小姐刚准备就寝,见她魂不守舍的来了,忙问她怎么啦。杏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小姐,小姐噗呲一笑,小丫头倒是个痴情种,待你如意郎君前来娶你之前,你就先老老实实在后院待着。这几天也不用服侍我了,为自己的婚礼亲手秀个红盖头吧 。
时间飞逝,廷梧和杏儿早已成了一家人。廷梧向公子告辞,决定回家陪伴父母与妻儿。借着祖上的一亩三分地过活。杏儿也从教坊司离开,走前小姐给了她一笔嫁妆,告诉她若是那位不靠谱,只管回来便是,“谢谢小姐”,杏儿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有一日杏儿去给在农间耕种的廷梧送饭食,彼时他两生育了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女孩。团子问身为母亲的杏儿,“你和爹爹是怎么在一起的啊?”杏儿不禁回想起元宵佳节的一见钟情,日日思念的佳句主人,以及,洞房花烛夜时的坦然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