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第二日天还未亮,突然有人打开了房门,魏伶睡眼朦胧间看到脸色冷若冰霜的蓝忘机站在门口,吓得瞬间清醒。
蓝忘机迈进房中,就要伸手揪她后衣领,魏伶忙道:“我能走,我自己走。”
然后两人行至魏婴和江澄的房外,蓝忘机把魏婴提溜出来,径自拖着他前行。
魏伶朝里面扫了一眼,七零八乱睡了一地的那些也陆续被惊醒。江澄一见魏婴又被蓝忘机拎住了,冲出来道:“怎么回事?这是干什么?”
蓝忘机回头,一字一句道:“领罚。”
江澄面色一僵。
蓝忘机把魏婴拖去了姑苏蓝氏的祠堂前,已有数名年长的蓝氏门生静候在此,一共八人,其中四人手持奇长无比的檀木戒尺,戒尺上密密麻麻刻满了方字,俱是一派冷肃形容,见蓝忘机拖来了人,另外四个上前,将魏婴魏伶各自牢牢摁住。魏婴半跪在地挣扎不得,道:“蓝湛你这是要罚我?”
蓝忘机冷冷凝视他,不语。
这时,醒得七七八八的众少年也冲了过来,被拦在祠堂外不得入内,个个抓耳挠腮,看了那戒尺,吓得咋舌。却见蓝忘机一掀白衣下摆,也跪了下来。
见状,魏婴奋力要起,蓝忘机却喝道:“打!”
魏婴忙道:“等等等等我服了,我错……啊!”
魏伶背上猛然被挨了一板子,整个人都不好了,不过她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伸出舌头用力舔了舔某处牙龈,果然没一会儿她就感觉到了口腔里铁锈一般的血腥味——她平日里不爱食蔬果好吃肉,所以常常上火牙龈出血,倒是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蓝忘机不须人按住,始终腰杆笔直,跪得端正,魏无羡则鬼哭狼嚎,毫不矜持,魏伶虽是被按住,但也忍着没喊痛。到六十多下戒尺的时候,她猛地吐出一口血沫,假装被打晕过去了——反正蓝启仁知道她是个女孩儿了,大不了就是把这事捅给蓝忘机而已。
本来围观的各家子弟看得就肉痛不已,连连皱脸。这时候更是大惊失色,魏婴更是护着她冲蓝忘机喊道:“蓝湛!你打我就罢了,我弟弟才多大,他要是被打出个什么好歹来,怎么办!你负责吗!”
蓝忘机估计也是没想到魏伶的身体素质这么差,他跟祠堂里施罚的门生对视一眼,随即对外面的众人道:“你们把他带出去,魏无羡跟我受完罚。”
不敢有疑,聂怀桑帮着江澄把魏伶背起来朝她的屋子走去。
原本魏伶想走远了就醒过来的,只是路上恰逢一人白衣,携书卷路过此间,讶然驻足——是蓝曦臣,魏伶只好继续闭眼装死。蓝曦臣道:“这是怎么回事?”
江澄十分尴尬,不知该如何作答,聂怀桑却已抢着道:“曦臣哥,魏弟被罚了戒尺打晕过去啦,有没有伤药啊!”
云深不知处掌罚的是蓝忘机,蓝曦臣立即迎了上来,道:“是忘机罚的?魏公子晕过去了?究竟怎么回事?”
江澄自然不好意思说是魏无羡干了什么,只得含糊道:“应该的,蓝二公子也是秉持家训惩罚,只是无晏着实体弱了一点。”
蓝曦臣问清到底打了多少下之后说:“伤势还不至于去冷泉,一会儿我带伤药过来,他要是醒了给他冷敷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