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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暗流涌动

长路萧条

试问,如果你的母亲前脚刚走,而你的父亲却在短短一年内再娶,你会是什么感受?再进一步,如果在这一年内,你突然多了两个“弟弟”,你会是什么感受?更进一步,如果这两个“弟弟”中有一个甚至只比你小几岁,你会是什么感受?

最初得知这一切时,她是迷茫的,是恐惧的,但更是愤怒的!

所以她回来了,她放弃了在国外的一切,她义无反顾、满腔怒火地回来了!她要要为母亲讨一个公道,要拿回属于自己和母亲的那一部分!而不是让那个贱人和自己的“弟弟们”贪得无厌地瓜分母亲的遗产!

但当她拉开熟悉的车门的那一刻,她愣住了。那一瞬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令她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是,最先涌上心头的竟然不是愤怒,而是无边的委屈——是的!委屈!她曾经竟可笑地认为自己的父亲心中至少还是有母亲那一亩三分地的,可她早该知道,自从16年前那个“意外”以来,那个男人就不再是他的父亲了,至少,不全是了。

可令她更加震惊和愤怒的是,父亲竟然还纵容着对面的挑衅行为——你把你一家老小带过来是什么意思?

“赵——白——露——!”槐卿安低沉地咆哮打破了宁静,似乎宣告着一场旷世之战从此拉开帷幕……

虽然早有准备,但槐雨着实被她那恐怖的气势震撼了——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他感受到了丝丝寒意,忍不住将身体往回缩了缩。

面对着槐卿安的怒吼,赵白露的脸上仍挂着笑容,却有些不自然,似乎是没有料想到槐卿安的反应能有这么大。槐彻没有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上车。”,简简单单两个字,给人感觉没有一丝情感波动的语气,却让人难以产生抗拒的念头,这是刻写在每个生物基因里的、最本能的恐惧。

槐卿安微微眯起眼,转头不再与赵白露对视,径直向车的后排走去。本来已经松了一口气的槐雨顿时又紧张了起来……他默默看着自己的“姐姐”一步步地迫近……

槐卿安打量着自己的两个“弟弟”,随即看见了槐雨那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情,带着些许疑惑拉开了后排车门,钻进了车里,来到了槐诗的儿童座椅边上。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槐雨低垂的眼中清晰呈现,他紧握手机的手已微微见汗,内心大喊着:“你不要过来呀!!!”

可惜,事与愿违。槐卿安跨过了第二排座椅间的间隙,坐在了槐雨身旁。

槐雨在此刻真的欲哭无泪,他当初选择第三排,不就是因为第三排空间小,没人愿意坐吗?好家伙,这大长腿一坐,槐雨看着都别扭。可他也没有勇气说什么,只能说万幸的是,座位间的小吧台让他免于与自己的“姐姐”来一个“零距离交流”,稍稍缓解了他紧张的心情。

槐卿安此时也在上下打量着坐在一旁的槐雨,有些出乎意料的,槐雨至今仍未扭头看过她一眼,似乎她的个人魅力还不如他手里握着的手机。

槐卿安于是想要探头看清槐雨究竟在看什么,感受到了一旁的目光,槐雨顿时警觉,瞬间锁上了屏幕。转过头来盯着槐卿安,神色有些不悦。

槐卿安见槐雨的反应便来了兴致,低声调侃道:“在谈恋爱呢?这么紧张?有啥见不得人的嘛。”可随即就被槐雨用“我们很熟吗?”的眼神挡了回去,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好吧,好吧,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也不打探你的隐私了。”槐卿安讪讪道,第一次试探就这般无功而返……

。。。。。。

北江的秋景总是这般萧条,无数枯黄的枝叶随风飘落,好似万物都走向了生的尽头。

槐雨感慨着窗外的秋景,这来之不易的假期,又在这无趣、无聊、又充满火药味的接机中花去了半天,总有种莫名的烦躁。

槐雨稍稍开了点窗,车外的风涌了进来——这本是赵白露最反感的,好似这窗外的风玷污了她似的——可谁又叫槐卿安已经将窗户打开。在这默契的宁静里,谁也不愿意首先打破这微妙的气氛。

可意外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正当槐雨摇下窗户的那一刹那,只听“扑哧”一声,车的后轮从什么不知名的尖锐物体上碾了过去。好在槐彻及时刹住了车,慢慢将车开到路边,并未造成重大损失。

车上乘客也都推开车门,下车查看情况——车胎由于从一条钉着许多铁钉的长木板上碾去,被扎破了一个洞。事实证明,SUV的车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靠。好在换上备胎也不是什么难事,虽然赵白露笨手笨脚的完全没法配合槐彻,但在槐雨的帮助下,没有花费太久时间备胎便被换上,众人又重新坐回车内。

可事情终究还是向着更坏的方向发展了——似乎是积攒已久的怒气爆发了出来,槐卿安在坐上车后突然以一种平静却又饱含深意的语调一举打破了这宁静:

“啧,换了备胎以后,总感觉坐着不舒服诶,看来这备胎,完全没法跟原装比呢。”

赵白露脸上的微笑再也无法维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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