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府花园中,满园姹紫嫣红的各色鲜花映衬着朱氏蜡黄的脸,泪水划过朱氏的脸,滴落在一瓣花上。
自莹儿落水之后,老爷便越发不待见她。
朱氏看去泪水打湿的花,原是一朵已经凋谢的花。
“呵!原来,我已经是一朵昨日黄花。”
“不不不”,朱氏的新来的丫鬟连忙安慰她,“夫人才二十出头,还很年轻”。
“年轻,”朱氏嗤笑,“若是年轻,我又怎会被老爷摒弃。”
朱氏看着那丫鬟的脸,二八年华的少女,清丽秀美,眼角一点红痣又为她添上几丝柔媚。
这清丽的丫鬟,便是上元仙子---邝露。
朱氏不受宠,连带她的丫鬟也被府中其他下人欺辱,朱氏之前的丫鬟跟了朱氏很久,从朱氏尚在闺中便相伴左右,朱氏又怎么忍心看她受人欺负。朱氏把卖身契还给了那丫鬟,丫鬟死命不从,她的家人却欢喜的很,终是被家人拖回去了。
那丫鬟走了后,这个丫鬟就来了。她本是不想要个丫鬟跟她受苦,但这个丫鬟说是之前受了她的恩情,非要报恩。她本想见面以后打发了她,只不过见了之后,不知为什么就留下她了。
邝露端来一杯清茶,“夫人,润润口吧!”
朱氏一脸愁容,推开邝露的手。
“我哪有心情喝茶,如今我这班处境,怕是不久,就要沦为下堂妇了。”
邝露讲茶杯放在一旁,侧蹲在朱氏身旁,轻轻给她捶腿。
“夫人,我看隔壁府的陶夫人,很是得宠,陶大人对侍妾不闻不问。夫人,不若,去向陶夫人求求经。”
“陶妹妹?”朱氏想到润玉对陶恒温柔体贴,想到陶恒对那小侍妾不假颜色,小侍妾却不敢违背,有些意动。
“夫人,你与陶夫人关系甚好,陶夫人定是很乐意的。到时候,老爷对您定是比那二夫人还好,二夫人也得尊尊敬敬的。”
这话说到朱氏心中,“当真?好的,那我们去陶府。”
到了陶府,朱氏随着丫鬟来到花园里。润玉和陶恒正在赏花。
朱氏来时,润玉正给陶恒拭汗。陶恒小脸微红,似是害羞。
润玉帮陶恒擦过汗后,又用折扇轻轻给陶恒扇风,扇了一会儿,润玉又附在陶恒耳边说了什么,陶恒“噗嗤”一声笑了。
在润玉和陶恒的身后,苏喜正跪在地上,剥着核桃,看那一小堆得核桃壳,怕是已经剥了好一会儿了。
朱氏看见润玉对陶恒这样好,更是坚定了要向陶恒取经的决定。
邝露看见润玉的笑,身影全无往日的孤寂寂寥,又伤心,又开心。
一旁剥核桃的苏喜,暗中骂陶恒刻薄,一会儿敲敲腿,一会儿挠挠腮,看见朱氏身后的邝露,眼中露出喜色。
“陶大人,陶妹妹”,朱氏给润玉行了李,面带微笑的看着陶恒。
润玉拍拍陶恒的手,不找痕迹的摸了摸。
“恒儿,你和洪夫人聊着,我去书房看书。”
润玉又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苏喜,“喜儿,伺候好你家夫人,若是累到夫人,我要你好看。”
“是”苏喜身子趴到地下,尖着嗓子,柔媚答到。
陶恒目视润玉走去,才转身握住朱氏的手,“可有一阵没见姐姐了,今日姐姐怎么有空来找妹妹了。”
朱氏支支吾吾,似是羞愧。
“妹妹,这本是姐姐的家事,但姐姐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来求助妹妹。”
说着,朱氏便要跪下,陶恒连忙拉住朱氏,“姐姐这是做什么?若有什么用的上妹妹的,姐姐直说便是。”
朱氏脸带泪水,将洪大人在她生辰之日带小妾莹儿去了京郊,完全不顾她的感受之事告诉陶恒。
说着,朱氏便哭了起来。
“呜呜呜,当初要取我之时,说待我要多么多么好,现在,所有的好却不是对她。你我同是正房夫人,待遇确实天壤之别。”
陶恒听着朱氏诉说,为她擦去眼泪。
“姐姐,妹妹记得有一次去寺院拜佛,见姐姐被小妾欺负,很是不忿。我与老爷去那赈灾之前,姐姐和大人好好的,比妹妹和相公还好些,如今,莹儿一来,大人便将姐姐忘了,可见那莹儿就是个妖精。姐姐莫忧心,妹妹一定帮姐姐重获大人的宠爱。”
朱氏泪中带笑,倒是有了几分小白花楚楚动人的姿态。“那姐姐在这里,就多谢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