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只是灵眸？

少年被重重摔在金碧辉煌的大殿内，他本就瘦弱，有点营养不良，这一下便砸的他眼冒金星。

半天缓过劲，抬眼就看见被众多佣人簇拥着，坐在大殿正中上首位的女人，全身衣着华丽，珠光宝气，连绸缎手套上都镶满钻石，刺得人眼生疼。

是公爵夫人。

他忍痛用手撑地爬起来，感受到四周投向他，或嫌弃，或厌恶，或好奇的目光，以及来自最上方的一道冰冷的视线。

迎上公爵夫人带着审视的目光，想到这就是命令寸头来欺负他与母亲二人的罪魁祸首，他不禁昂首抬头，悍然不惧地狠狠回瞪她，眼神带着愤怒与憎恨。

如果不是她，他和母亲怎么会过得那么艰难，母亲何至于病重至此。

公爵夫人最终无视了他堪称无礼的行为，移开视线，貌似失去了对他的兴趣，把玩起拇指上一枚硕大的金色戒指，指尖转动，动作随意却莫名让人压力倍增。

长久的压抑和沉寂，少年神经越崩越紧，他警惕地打量周围，大脑快速运转，突然把他带来，公爵夫人要拿自己做什么？

其实一进大殿，他就注意到了摆在正中的一个黑色六边形石台。此时再看，整个圆形的地面上，竟都铭刻着一些瑰丽奇异的纹路，由中间的石台一直向四周蔓延。

然而当他想再仔细观察这些花纹时，脑中突然传来一阵头晕目眩，他险些踉跄，顿时不敢再看。同时在他体内还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因为这种感觉的出现，一个荒唐的念头随之诞生——他们要给他完成武魂觉醒仪式。

万年前，武魂觉醒仪式大多由武魂殿免费提供，一方面是为了提高声誉，另一方面是为了寻找有潜力的天才魂师，进行拉拢，提高战力，为统治整个斗罗大陆做准备。直到魂师先祖唐三识破武魂殿的阴谋，阻止了这场浩大的战争，也让昔日盛极一时的武魂殿就此败落。

自此，给年满六岁的孩子进行武魂觉醒，就成为了一个正规的职业，名为觉醒师。自然也就没有了免费这一说。不过由于市场需求大，每个人都需要在六岁觉醒武魂，世家如此，普通平民百姓也一样。因此，觉醒武魂的价格一直不算高，长年稳定在1金魂币左右。

只是所谓的不太高是对于普通人而言，对他这种几乎没有收入来源，又要承担家庭重任，为母亲治病的小孩来说，一枚金魂币却几乎成了他万万付担不起的巨款。

如果真是要帮他觉醒武魂，面上对他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好事，只是…

“开始吧，我到要瞧瞧这霍族余孽能觉醒出什么武魂来，竟让戴浩留他们狗活到现在。”公爵夫人傲慢地讽刺道，这句话也证实了少年之前的猜想。

果然是没安好心 。不过奇怪，听这意思却是白虎公爵对他们母子俩有所图谋，难道身为帝国大将军，有什么东西是他没有，反而在他们身上能得到的？

思及此，少年想起出门前母亲悲戚的面庞，她说让自己离开白虎公爵府，母亲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没能阻止寸头强行将带自己出来，不知到母亲现在怎么样，会被如何对待，他心中焦急，却只能暂时压下，他太弱小，无法反抗这里的任何人。

不待少年细想，觉醒师已经面无表情上前，左手拿着一个圆形水晶，同时右手凝聚起一团白光。他被奇异的力量吸引了一丝注意，这就是魂力了吧？

水晶被放在六边形石台上，觉醒师右手指出，白光顺其食指激发而出，涌入水晶之中，顿时绽放的白色光柱从水晶里冲天而起，脚下的瑰丽纹路一道道点亮，由大殿中央向四周蔓延。

直到点点光芒来到少年站立的位置，顿时宛如拥有了生命一般，萦绕在他身体周围，一点点透过布衣融入体内，给他带来了暖融融的感觉，直到这股感觉一路向上，汇集在他的眉眼之间，渐渐化为了带着几分酥麻的痒意，使他瘦小的身躯不禁轻轻颤动。

从外人的视角来看，他双眼周围似乎出现了道道蓝金色光纹，他的眼睛同时也散发出璀璨晶莹的光泽。但这反而让在场大多数人失去了兴趣，毕竟霍族传承的武魂就是灵眸，众所周知，这种武魂没什么攻击力，只因近几百年来日月帝国的魂导器传入，并在魂师和普通人之间发展起来，而灵眸武魂在魂导器制造中有不错的辅助效果，使霍族在魂导器这方面多有建树，才让家族壮大起来。

而霍族觉醒灵眸武魂时，就是在双眼位置出现光纹。

不过没人注意到少年不仅眼周出现了光纹，这些纹路还一路向上，向眉心蔓延，最终覆盖了他的整个额头。

觉醒师以为他已经觉醒完毕了，就准备收起魂力，拿走水晶，却在这时，异变突生。

少年发出一声闷哼，身上的蓝金色光芒毫无预兆中被炽烈的金红瞬间取代，随之而来的是无与伦比，由内而外的热，好似有团火在他身上燃烧。他的身体不禁随之痛苦的颤抖起来，热气不自主的从体内向外扩散，他只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巨大的熔炉之中，不止身体，连他的灵魂都像是要被熔炼了一般。痛苦在他的五脏六腑中煎熬，冲撞，让他不受控制地想大声叫出来，张开嘴，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好热，全身血液都沸腾了，他艰难地想蜷缩起身体。感觉时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炙热才渐渐潮水般消退。

然而，还没等他放松下来，一股极致的寒意又席卷而来，他的皮肤由红转青，随之而来的是心率极具下滑，少年只感觉眼前出现一片黑暗，绝望扭绞着他的心，带着他下坠。

少年意识逐渐模糊，但他不甘心，即便他的身体几乎动弹不得，精神也开始萎靡，但他没有退路了，他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过，他短短一生都困在白虎公爵府，还没见过外面的风景；母亲病的那么严重，他还没有找到治疗母亲的方法；他还要变得强大，带母亲离开这里过更好的生活…他不愿就这么顺从的接受死亡的命运，他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

他想活着，他要活！

少年猛地低头撕咬手臂，顿时鲜血淋漓，血液喷溅到他脸上，嘴里的血腥气给他带来一丝清明。他赶紧盘膝坐地，因为没有学习过如何修炼魂力，他能做的只有竭力集中注意力，感受体内能量波动，试图以此压制体内痛苦。

极寒渐退，但这一次，他没有放松警惕，凭借刚才的凝想，他隐约能感受到一冰一火的两种能量，它们在体内彼此碰撞，都想将对方赶出去似的。少年刚才两种截然不同的痛苦感受，就是在碰撞后，其中一方占据上风的结果。

他想，如果不能引导它们和谐共处，就极有可能一直受到这两种能量冲击。

事实也正是如此，炽热再次在他身上井喷式爆发，且比之刚才更加狂暴。蓝色和红色的能量接触后触电般弹开，很快又撞到一起，一会儿想推开对方，一会儿又想将对方吞噬。他都觉得自己可能要支撑不住，爆体而亡了。

就在他快绝望之际，也许是感应到他自身的气息越来越渐弱，少年的眉心渐渐缓慢地亮起微弱金光，那亮光就像他额头正中张开的第三只眼，一股温暖的带着浓郁生命气息的力量蔓延向他全身。这温暖不同于那烈火般的炙热，宛如山林间初生的一缕晨光，缓慢而坚定的修复着霍雨浩全身受损严重的经脉，以及冷热交替下出现细小裂纹，在缓缓渗出血迹的皮肤。

少年倍感惊奇，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他竟然在这样一边破坏，一边修复的情况下，奇迹般的挺了过来。

当一蓝一红两种能量终于逐渐耗尽，处在剧烈光芒中的少年才显露出来，在场众人看着这声势浩大，气势恐怖的武魂觉醒，都不由张大嘴巴愣在当场。

这，这特么是武魂觉醒？！

谁家武魂觉醒能量波动这么大的，这是要把整个大殿掀了啊，他到底觉醒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觉醒师猛地回神，上前要给他检查，刚走两步就险些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伸向少年的手都颤抖了。

刚才他想上前探查一番，却发现自己无法做到，释放出的魂力像碰到了一面厚重的墙，被隔绝在外，不得寸进。如此强悍的力量，出现在一个六岁小孩身上，说世上绝无仅有都不为过，说不定他今天就要见证一个超级武魂的诞生了。

觉醒师面色激动无比，魂力探向少年时忍不住地嘴角上翘，却在他全身扫过一遍后狠狠一僵，不可置信道：“你这是什么情况！”

少年垂下眼睫，给人一种疲惫至极的感觉，他被武魂觉醒耗尽了力气，整个人虚脱了一般，气若游丝地道：“应该…是灵眸吧。”

他以为觉醒师是在问他的武魂。

觉醒师却猛地两手同时抓上他的双肩，魂力入体，少年眼看他抓来，却连抬手阻止的力气都没有。觉醒师再次仔细检查了他的身体，不住嚷道：“怎么会？怎么会只是灵眸武魂？而且你怎么一丝魂力都没有！”

“闭嘴。”大殿上方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公爵夫人单手支着头，不耐烦道：“用魂力探测器！测了就知道了。”

没人注意到她另一只扶在金色座椅扶手上的手，骨节正微微发白。

觉醒师快步拿起魂力探测器，摆在少年面前。少年忍着全身酸软，咬牙抬起右手放在了水晶上，半晌。

一片寂静。

竟真的毫无反应！？

作者假的 =˃ ᵕ 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