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五皇子来了。”
“哦?请进来。”林禅皱眉思索,五皇子为何突然来见自己?
夏眠穿着一套深色云纹常服,款款走到了林禅跟前。
“太上皇今日身体可安泰?”
“劳驾五皇子牵挂,还算安泰。”
“不知太上皇昨夜可在宴席上见到了我的几个哥哥?”
“提起昨夜宴席,倒忘了与五皇子道谢。昨夜我突感不适,多谢五皇子仗义相扶。”林禅礼貌地微笑。
“应该的。哼,倒是父皇强人所难,硬要你跳舞。”夏眠心直口快。
林禅看着眼前这个十五岁的眉眼深邃五官俊朗的少年,心内微微诧异,怎么这孩子似乎不似寻常皇子一样嘴上对父君尊崇无比?竟会为我感到不平?
事若反常必有妖。或许我对他有利用价值。那么他呢?我是不是可以利用他来搅浑夏渊身边的水?
“五皇子且先坐下,不妨先尝一尝我烹的茶。”林禅不动声色地倒了一杯茶递给夏眠。
夏眠看着林禅包握住茶杯的苍白手指,再联想起昨夜他喂水的情形,喉头微微一动,一时感觉面上有些燥热。
他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林禅感到有些错愕和好笑:“五皇子慢些饮。这茶,慢饮最有滋味。”林禅给夏眠又添了一杯。
“太上皇,我今日前来是想...是想以后日日都能来你殿中...请教你一些问题。”
“哦?不知五皇子何以认为我能回答你的问题?”
“我想问...如何才能当上太子...乃至皇帝。”夏眠眼巴巴地看着林禅。
林禅也回看着他,一时间殿中静谧地针落地可闻。
“五皇子,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
“你为何敢对我说出如此心腹之语?”
“我相信你。”
“哦?”
“我的父皇对我很不好。他之前对我的娘亲也很不好。我娘亲只是西域的一个舞女,身份卑贱。生下我之后,更是被后宫众人视为眼中钉。娘亲和我过得如此凄苦但却从没有得到父皇的一丝眷顾。我一直天真地以为是因为父皇不知道娘亲和我所经历的这一切,我以为若是父皇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弥补娘亲和我的。结果,娘亲因为一直操劳、受折磨,得病快死掉的那一天,我擅闯后妃寝室,跪求太监去请父皇示下。父皇当时在丽妃宫中,搂着一个舞女,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一个低贱的奴女而已,何至于兴师动众地医治?死便死了。”我跪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我的娘亲在那天咽气了。她死得极其痛苦,我知道她一定放心不下我。那天,我因为擅闯后妃寝宫被那个人吩咐杖责二十的时候,我心里恨啊,我恨那个男人!尤其是因为他的冷酷无情,导致我一瘸一拐地扶着宫墙赶回去也没能见到娘亲最后一面。娘亲咽气了,我的心也死了。我只想把他从那个位置拉下来,生啖其肉,让他生不如死。”
林禅轻叹一声,起身轻轻拍了拍眼前这个大孩子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