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千岁感觉自己好像走进了一个虚无空间,四周没有一个人,周身都是茫茫无尽的黑暗。
不知走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未来,就像是如此,充满虚无和黑暗。”
声音沙哑浑厚,带着一丝丝说不清的诱导。
“顺着那条别人给的道路,永远不会获得想要的一切。”
“所以,你将注定走上一条别人永远都无法理解的路途。”
“现在的你,内心满是迷茫痛苦。”
“而我,可以帮助你。”
“跟着我,我可以帮你找到那条正确的道路。”
千岁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前方虚空,“你是谁?”
“凭什么断言,我会走上你给的那条路?”
“说不定,你的路,可能也是错误的。”
四周突然传来快活肆意的大笑,充斥着整个空间,钻进千岁的脑袋里,这让她很不舒服。
“总有一天,你会意识到这一切,意识到什么是真实。”
眼前突然出现一阵白光紧紧包裹住了千岁,耳边满是尖锐刺耳的窸窣声,刺得她眼睛发痛发红。
等到周围都平静,千岁放下挡在身前的手臂,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庭院走廊中。
庭院很大,四周尽是错落的木质房屋,走廊外有一座池塘,边上生长着几株野花,随风而动。
一双手突然落在千岁的肩膀,惊得她立马转身后退。
“我叫,宇智波……”
眼前之人,身形高大,那面容像是与她隔了一层什么东西,任凭千岁怎么看,也看不真切。他说出的话语,到后面,也听不清楚。
“说起来,我和你那刚结交不久的朋友,也算是同族。”
“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他可正在实验室中痛苦地煎熬。”
“你就打算这么一直沉睡下去?”
“你可以帮我?”躺在床上的千岁梦中呓语。
“对,我可以帮你。”离床边不远处,正站着一个身形高大,气势凌人的男人,出声回答着女孩的问题。
千岁骤然转醒!
“呵呵,还算不错。”那身影轻松一笑,转身坐在了不远处的椅子上。
顺带接住了身后骤然袭来的几只苦无。
“你到底是谁?”千岁望着这进入她房间的奇怪男人。
那人三十岁上下的样子,腰间横着一把太刀,身着忍者黑色便装,背后并不柔顺的长发被高高束起,身形健壮而高大,就单单站在那里,就十分有气势,特别是那双眼睛,平静之下仿佛压抑着对世间一切的睥睨不屑。
这样的人,她只要见过一次,必将印象深刻,所以,她确信,自己不曾见过这个人。
“你可以叫我,泉。”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眼神有着不易察觉的温和波动。
“宇智波泉?你是木叶来的宇智波族人?”千岁满脸戒备,这就是出现在她梦中的那个人没错了。
“为了你好,可以去掉那个姓,我和木叶没有关系。”斑不在意道。
“我的目标,是你。”斑微微眯起眼睛,直直望向千岁。
千岁咬了咬嘴唇,最终问了自己最在意的那个问题,“你说,可以帮我救止水?”
斑的嘴角扬起,“自然。”
得到肯定回答的千岁,心中仍然举棋不定。
“现在能帮你的,只有我。”
“如果你不愿意,那也不勉强。”斑轻松地靠在椅子上,心中自是没有丝毫担心。
是啊,除了眼前的宇智波泉,没有人可以帮她救止水了。
不论他的目的是什么,她都得救止水。
“要怎么救?”
千岁将拿在手里的千本放进忍具包,收起了戒备的进攻姿态,就这么无防备地面对宇智波斑。
只要对面想,随时可以杀掉她。
“乖孩子。”斑露出满意的神色。
当晚,雾隐村的秘密地牢接连发生了大爆炸,熊熊火焰吞噬着地牢的一切,四处都是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将爆炸摆脱在身后的千岁颤抖着双手握紧了身旁的衣襟。
在那个宇智波的帮助下,她第一次,非任务需要,杀了很多无辜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杀了很多人......
她好像,终于要变成自己永远都不想成为的忍者。
彻底陷进忍者世界的泥潭里。
在动手的那一刻起,她好像再也回不去了。
有什么东西,变了。
眼泪争先恐后地溢出,怎么也流不完,千岁咬紧牙关伸手狠狠擦掉面上的眼泪。
宇智波泉很强大,在帮助她造成了密牢大火事件吸引了所有忍者注意后,还游刃有余地带她进了关押止水的实验室。
那实验室十分隐秘,千岁不想思考宇智波泉是怎么知道这里的,木木地跟在他的后面。
终于,看到了被置在实验台上的止水,眼中出现剧烈波动。
房间里是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他的四肢都被特质的金属禁锢在实验台上,身上盖着一层白布,露出的胳膊上扎着抽血的细针,脖子上有着密密麻麻的针孔,青紫一片,眼睛虚虚闭着,脸上都是斑驳的血迹。
周围倒了一地的实验室忍者,已经失去了呼吸。
千岁转身,发现宇智波泉已经不知所踪。
她顾不得其他快速奔向止水,打开了四肢的禁锢,千岁拍着男孩的脸,焦急地叫着他的名字,可是对方没有丝毫反应,任凭她怎么叫,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抱着怀中被折磨得凄惨的止水,千岁崩溃大哭。
这时候宇智斑泉突然出现,手里拿着泡在玻璃罐子中的一双写轮眼。
“他还没死。”宇智波斑凑到了止水身前,望着手中的写轮眼,微微皱眉。
千岁给斑让出位置后,就这么呆愣愣地看着对方把止水的眼睛粗暴地安了回去。
又不知对方给止水注射了什么东西,他的面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多重刺激下失去思考能的千岁,脑袋里有些空白,望着宇智波斑的操作,最后憋出一句。
“不用消个毒吗?”
到最后,千岁也没来得及和止水说上话,斑就这样带着还在昏迷中的止水连夜离开了雾隐村。
千岁望着两人渐渐消失的身影,骤然放松的神经让接连刺激下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
昨日里,雾隐村突然出现了莫名的连环爆炸事件,等到早上的时候,在矢仓的及时干预下,村中的一切基本已经恢复正常。
对外宣称是密牢里的叛忍们集体发生暴动,造成了爆炸火灾事件,目前已经平息,逃出的叛忍也已经被重新抓捕。
只有内部的高层知道,刚到手的写轮眼和宇智波都失踪了,连带着那来雾隐的木叶根部也死在了此次暴动中。
“水影大人,昨日里那火遁再明显不过了,此次事件一定是木叶和宇智波一手策划!”
“一手和我们做交易,一手又抢回了写轮眼,他们真是欺人太甚!”
听到对面的长老说起那火遁,矢仓不由的疲惫地捏了捏眼角,为了平息昨晚的事,他一直忙到现在。
“我知道了,这件事会记在账上等着好好讨回的。”
“矢仓大人,您还是太心软了,我们雾隐虽说与其他大忍村相比实力弱了那么一点,但是也不能任由其戏耍!”
“您得强硬起来啊!”
“我说,我知道了。你们想让我怎么做?现在就去找木叶的麻烦吗?!”
矢仓本就憋了一些火气,此时更是有些被激怒了。
水影楼那边为宇智波止水失踪的事焦头烂额,千岁这边也不好过。
左臂的伤势又骤然加重,痛得她一晚上都无法合眼,而且,昨日里宇智波泉带她做的事情就像是一道永远都挥不散的阴影,横亘在她的心头。
刺激之下很多细节已经记不清楚了,她只记得自己手上沾了很多血,鲜红一片,紧紧包裹住她的眼球,让她晕眩。
“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要付出些什么。”
“若是没有这样的决断心,你将永远不会领悟忍者世界的本质,踏上那条正确的道路。”
宇智波泉这样告诉她。
可是她心里隐隐清楚,自己一定是做错了什么。
而这件事,将成为可能一辈子都难以摆脱的梦魇。
她究竟在做些什么?
“千岁,你的状态看起来稍好了一些,不过还是要注意休息,眼睛都红红的,昨晚没睡好吧,是伤口太疼了难以入眠吗?”坂田坐在床边担忧地望着卧病不起的千岁。
“还好,”千岁抬手掩住口鼻,虚弱地咳嗽了几声,垂下眉眼语气低落,“只是很担心止水,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千岁的话往松本和坂田一时间都有些无言。
坂田其实并不太喜欢那个宇智波止水,但是,他心里又很明白,千岁和止水在一起的时候,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止水更能接触到真实的千岁,去理解千岁,让千岁能够真正放下心防分享她的担忧与痛苦。
以前,他以为千岁和其他忍者都是不一样的,那层隔阂天然存在。
直到宇智波止水的出现。
心中突然涌起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嫉妒。
更多的,却是无力。
“所以千岁,你要好好养身体呀,等到康复了,可以去找水影大人,说不定可以再次见到他。”
千岁一愣,坂田的话提醒了她。
水影大人说要亲自指导她,可是嘉她......
但是,昨日里的事情也让她对水影有些愧疚,她不知道以后究竟要怎么办。
坂田好像还在说些什么,可是她已经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精神开始变的涣散。
宇智波泉的声音又开始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强者才有机会支配忍界,去消除这一切遗憾。”
“你太弱小了,才会如此懦弱,畏手畏脚,到最后,差点连自己最珍视的人都保护不了。”
强者,要怎么去消除这遗憾呢?死去的人又不能再次复生......
她很懦弱吗?可是,她无心伤害任何人......
昨日的鲜红色又突然映在脑海里,千岁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嘛~千岁,这几日还是好好养伤吧,趁此机会赶紧好好休息放松下,不要想太多啦。”松本的话拉回了千岁的注意力。
“要好好保重身体啊,不然老师会担心的睡不着觉的。”松本老师夸张地叹口气,安慰般摸摸千岁头。
千岁勉强抿起微笑,“我会的,松本老师和阿彻不用太担心我。”
两人辞别千岁后,出门前,松本望着挂在墙上的川奈嘉照片,久久不言。
这场探望,三个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到嘉。
“嘛,把我们就这么丢下,真是狡猾啊......”
青年朝着门外的阳光伸了个懒腰。
今日倒是个不常见的阳光明媚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