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线跟岑溱樣她们关系虽然不错,但毕竟认识时间不久。他只知道岑溱樣有一个初恋男友伤她很深,深到有一段时间他以为岑溱樣不近男色是因为喜欢女生呢。岑溱樣从来没有对小线说过那件事情的结尾。
三个人此时都迷迷糊糊的,岑溱樣在酒精的催化下,好像又回到了每晚一次次的梦魇。
她跟孟衍是高中同学,跟所有早恋的情侣一样,他们在一边瞒着家长,一手捂着老师,在同学兄弟的偷偷掩护下,品尝青涩的果实。
曾经岑溱樣把这段感情当作是一生一世,现在看来却是幼稚可笑,可是哪个恋爱中的女孩儿能有站在局外的能力呢。
岑溱樣从六岁就开始学习琵琶,在分不清爱好和特长的年龄时,她就和她的琵琶一起生长。到高一的时候,琵琶的音律早已经和她的骨血连在一起了,却只因为孟衍的一句话,岑溱樣就决定放弃艺考陪孟衍一起去法国留学。
孟衍小时候就被家里规划好了路线,从小接触法语,因此出国和语言关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他从小都在为这样的生活做准备。
而岑溱樣当年属于“半路出家”,跟家里说明不想学琵琶的时候,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来自父母的阻拦。当时年少气盛的岑溱樣一心为了所谓的爱情,不顾一切的坚持自己的选择,她以为自己是为爱付出,却不想换得这样的结果。
高三的时候,孟衍成功远赴蒙彼利埃,岑溱樣却因为语言关留在国内参加高考。最后在一个二本大学念了法语语言文化。
其实孟衍一开始是很好的,在大一的时候,他们虽然是异国恋,两个人扛着六个小时时差也要天天视频。每次岑溱樣这边半夜十一点的时候,孟衍才下午五点,她为了多和他见一会儿,不知道熬了多少夜。
俩人相差的距离太过遥远,却每次都要努力找到话题聊天,他们互相交待每天彼此身边发生的人或事,回忆过去也成了最平常的话题。岑溱樣每次路过宿舍楼下卿卿我我的情侣时,都会把回忆拿出来翻一遍。
大二那年,岑溱樣开始疯狂的找兼职,除了上课就是工作,基本没有休息的时候,每天就是盒饭和泡面换着吃。用林森淼的话说,那是岑溱樣除了出生和在盒里的时最瘦的时候。
终于在那年的国庆节,岑溱樣攒够了往返蒙彼利埃的机票和基本生活费用。她一边熟悉生活实用法语,一边瞒着家里偷偷办好签证,独自远赴法国,就是为了给孟衍一个惊喜,为了去看看他的生活是怎样的,恋爱的时候,和对方可以呼吸到一个城市的空气都是幸福的。
岑溱樣长这么大就没有一个人出国远门,更何况这上来就是出国。等她到了蒙彼利埃时,满眼都是金发碧眼的异族,再也没有熟悉的口音从耳边流过。
对于当时手足无措的岑溱樣来说,孟衍就是黑暗岁月里的光,她就为了那么一点隐隐约约的光,独自找到了孟衍的学校。
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空气中飘过阳光味的葡萄酒。地中海城市带来的温热,温暖了岑溱樣惴惴不安的一颗心。
岑溱樣站在孟衍的学校门口,准备联系他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黑发瘦高男子。
和想象的事实不一样,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怀里拥着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外国女孩。岑溱樣看着自己曾经流连过的唇瓣压在另一双唇上。
再温暖的阳光此时也救不了岑溱樣冰冻的心,她怀着最后一丝侥幸的心理,拿出手机,最后一次拨出那个号码。
电话忙音几声后,被接通了。“孟衍,你在干嘛。”岑溱樣的声音明显不同寻常,说出口的也不是疑问句,而此时的孟衍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我刚打完球,准备去洗澡。”孟衍知道旁边的外国女子听不懂中文,所以撒起谎来毫无压力。
“那你知道我在干什么吗?”见对面明显沉默,岑溱樣继续道,“你回头。”
孟衍回过头来,脸上却是惊喜,岑溱樣甚至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丝的愧疚和歉意。
孟衍低下头和旁边的女子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向傻傻站在原地的岑溱樣走过来。
“樣儿,你怎么来了,我真没想到你会突然来。”孟衍依旧只有惊喜,好像刚才抱着别人拥吻的人不是他。
“你不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说些什么吗?”恋爱中的女人就是这样,事实都摆在眼前,还要努力的为他们找借口,一次次的给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