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岑溱樣按时到了学校,找到了汤珘信息里面提到的教室,熟门熟路的直接走了进去,就好像自己家一样,想想一周前她来这里都要试探一番,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岑溱樣推开后门就走了进去,老太太逛街一样走到最后一排汤珘提前给她准备的凳子上。
抬头看到的却是一身古装扮相的汤珘,以及黑板上写着的琵琶行。
讲台上的人走到学生中央,身着白袍头戴官帽,为了配合角色,汤珘摘掉了平时佩戴的框架眼镜。岑溱樣看惯了平时的穿白衬衣的汤珘,突然看到这样一个他,心里暗叹:还真是少了一些斯文,多了一丝韵味啊。喂,真的可以用韵味这个词形容男生的么,不过这要是个女的肯定更好看。
岑溱樣的心里感叹汤珘的美貌,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悄悄靠近。汤珘这堂课是导入课程,在岑溱樣没来的时候,他已经讲完了这堂课最重要的内容,下面的事情就是让学生更好地体会白居易当时的感受。
昨天中午他备课的时候,本来想在这里播放一段琵琶演奏视频,脑海里灵光一线,想起来岑溱樣在他以前的课上演奏过琵琶,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汤珘狡诈的看着角落里呆呆傻傻的岑溱樣,就像狡猾的狐狸看到了一只天真到不知道逃跑的小白兔。谁让她情商这么低没有好好体会到上次他的深层含义,这确实是他作为语文老师的不对,现在就让她好好的回炉重造一下。
天真的小白兔此时还在傻傻的拿着相机拍素材,却突然听到汤珘叫她的名字,她条件反射的站起来,这一幕跟七年前他抓住上课睡着的她实在太像了,这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恐惧感属于肌肉记忆。
汤珘向学生们解释道:“这位学姐你们也不陌生了,她曾经也学过琵琶,还差点参加艺考,今天我们请她为我们弹一曲«诉——读唐诗<琵琶行>有感»”
好家伙,十级曲目,他这是有多恨自己啊,多年没有碰琴的岑溱樣在心里暗叹汤珘的恶毒。她开始找借口了:“汤老师,我这次没准备啊。”
“没关系,随便发挥就好,我们的同学也不是评委。”
方案一——直接拒绝阵亡。
“可是这太突然了,您应该提前告诉我的,我连琴都没有带过来呢。”
“没关系,我刚刚问音乐教室借了一把,你来试试。”
方案二——企图甩锅阵亡。
岑溱樣假模假样的上去试了试音,“汤老师,这弦不准啊,得调音。”
“是么,刚刚我拿过来的时候张老师说已经帮我调好了啊。”汤珘嘴角轻轻上扬。岑溱樣离得很近,看到了这一幕,她认为自己有理由怀疑汤珘的动机。
方案三——找客观原因阵亡。
心灰意冷的岑溱樣只好应下了这个烫手的差事,这真是做好了没钱做不好丢人的一件事,搞了半天汤珘刚刚给她扣高帽是为了下面的大计。
岑溱樣借着戴假指甲的时候偷偷摸摸在后排搜谱子,心里暗骂:幸亏当年没有让这货当自己小姨夫,不然这些年小姨得吃多少亏啊。
于是我们的岑小姐就带着大无畏的精神,在甚至没有做活指练习的情况下拿起了讲台上的那把琵琶。
一曲下来怎么说呢,坑坑巴巴,毫无节奏,用岑溱樣师傅的话来说,那就是对艺术的侮辱,对琵琶的亵渎。
岑溱樣心里咆哮,已经脑补好了汤珘的一百种食用方法,既然打不过,那就炖了他。
汤珘此时没有顾得上岑溱樣心里阴暗的想法,在他眼里,这个曾经的学生向他现在的学生完美的诠释了身残志坚四个大字,可能这才是这堂课最大的意义吧。
汤珘听不下去了,于是给了岑溱樣一个台阶下,让她弹了一个简单的曲子。嗯嗯,这次还算是听得下去。
岑溱樣灰溜溜地下来,火速拍了几张素材,给汤珘发消息借口工作室有事情就溜之大吉。
早退和无故旷工是不对的,是会受到惩罚的。
岑溱樣从教室爬到了家门口,打开门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林森淼以及摆放好外卖的餐桌。这才让她感受到了一丝丝人间的温暖。
“嗷嗷嗷,宝贝,你知道汤珘那个斯文败类今天是怎么对我的么,就是因为我吃了他一碗食堂价值十块钱的麻辣烫没有给钱么?这也太残忍了。”岑溱樣站在门口一边换鞋一边嚎叫。
林森淼一边招呼她过去吃饭,一边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吐槽。
林森淼不愧是岑溱樣的亲闺蜜,跟岑溱樣一起吐槽汤珘的没有人性。
汤珘不知道从这一晚上开始,自己又多了一个新的外号——斯文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