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微凉,潺潺流水。
耳边回荡着一声又一声的轻叹。有电音,有人们交相错乱的闲聊。
似乎前方模糊的道路就是另一个出口,你走在一条笔直的小道上,从无尽的源头,到无尽的终点。
如果悬崖的深渊是深不见底,那道路的无尽就是没有回复的消息,石沉大海,永无波澜。
身边只剩下了你自己,在这条令人晕眩的道路上愈走愈远。
你知道这是梦,明白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飘渺的,只要你醒过来,这一切都将再无瓜葛。
可身后的笑声犀利,直戳你的耳膜,但又有一些安慰,因为他的笑声很像电视上的反派。
反派…
你警惕的,想到了曾经在各种小说看到的,莫要回头。可如今的梦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来告诉你,你该怎么做。
他消失了,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间,在你认为会有下一步可怕的事情发生前,消失了。
清冷的环境,甚至树木上没有树叶,或许有,可能在最高端。但那雾气截断了高大的树木,你看不见的,就像看不清前方还有多远。
你很困了,在梦里也是如此,此刻躺在地上,是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你缓缓趴下,将整个背部朝上,脸贴着地面,很困了,要睡着了,无意识的,慢慢的,睡着了…
当你与困意做挣扎,半开半闭眼的时候,有一双手将一束红色的玫瑰放在你的眼前。你无法睁开你的眼睛,更无法看清对方是谁。
你压着自己,是空气压着自己,无法翻身,无法放松,全身紧绷。
这场战役持续了很久,因为很难受,心跳似乎是为了让胸脯更贴近地面,而不是让你知道,你还活着。
换句话说,你只需要知道,你并不能主宰你自己。
好了,你安慰自己,都是梦,都是梦。
缓过来了,在你转移注意力看向那束玫瑰的时候。
它并不是那么娇艳的红,但在清冷的环境下也是格格不入,你拿着它,又继续爬起来接着向前走。
身边开始从清冷过渡到暖色,你似乎看见了人影。
玫瑰也似乎更加衬托周围的环境,但这都是梦对吧,什么样子都是合理的。
模糊的黑影在此刻也显得格外突出,在你的眼中,于是你向前,向前,摸到了一扇窗户。
身边也赫然出现了一架钢琴。
“醒了?”
他又怎么说。
“嗯。”
你坐在窗前,仔细看着手中的玫瑰。
娇滴滴的,含苞待放。只是偷偷的展开一角。
你拨动着它的花体,深深地被它吸引,好似是毒品一般,让你自然而然将它更凑近你一些,那花瓣紧紧的缠上你的手腕,此刻更像一条红色的丝带。
一条丝带,两条丝带,三条…
它的花瓣变成了丝带,它的花蕊变成了锋利的牙齿。
一朵花如此,两朵花如此,三朵花如此…
五朵花。是确确实实的五朵花。
它们将花瓣舒展,缠绕在你的腰肢,在脖子,在每一个让你曾经引以为傲的尺寸上。
或许也不是那么引以为豪,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你想马上从窗户边下来,可他们只是缠绕着你,好像狂吠的狗一样,仅仅只是吓唬你。
但那锋利的牙齿,你不敢想,你也只是想挣脱眼前的这一切。
钢琴却又响了起来,停在某一时刻。
刚刚和你说话的人是谁。
你困难的想将头扭到一边,想看看周围的环境如何。
你想看看钢琴,想看看他。
“不乖哦。”
那声音在你的耳边响起。
似乎穿透了耳膜直击你的大脑,眼前一片空白,却又明晃晃的看见那锋利的牙齿。
右边的脸似乎被一双手抚摸,轻轻的,痒痒的。
红色的玫瑰急不可待,一口将你的头吞下。
你能看到的,此刻,你记得里面粘稠不堪,好像蜂蜜呼在了自己脸上。又好像一大坨史莱姆永远依附在你的身上,是寄生,也是侵略。
一声猫叫把你唤醒,你睁开双眼。看向被风吹乱的窗帘,下地,欲将窗户关上。
窗外好像有什么刺眼的东西。
什么。
红色的玫瑰…
你扭头,看向门外,你的卧室门正对面就是略显空旷的厨房。
窗外的冷风从打开的窗户中钻进整个客厅,席卷每一处角落,似乎也想得到一些温暖。
窗户开了。
厨房的窗户…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