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是郑骁,可以说是他带我长大,但我还是更喜欢我的母亲。
毕竟,谁会喜欢老在军营里对我摔摔打打的父亲呢?他还总说这是锻炼。
这点我就比较羡慕我的妹妹了。
我妹妹小满,她是个特别招人喜欢的小姑娘,也是因此,我不喜欢顾家那小子…
我不知是第几次同顾家那小子打架了。
他总是缠着我妹妹,而我也不是真的打他,我只想揍他,让他长长记性。
母亲又来教训我了,哎…
我七岁时,父亲去浔州任职,过了三年我们又举家来到了蜀安,曾经母亲的好姐妹,盛家姨母也在此。
于是顾家书团就开始长达八年的追妻之旅,当然了,八年后我母亲自然同意将我的妹妹嫁给他了,不过这都是后话。
你们肯定说我这个护妹狂魔只关心他俩,也不操心自己的姻缘。
我嘛,我…咳咳…
在我十五那年,外祖家的小外甥娶亲,哎,要不说嘛,我外甥比我还要年长三岁。
他娶亲的时候,我们全家自然要去贺喜,所以在京中待了一段时日。
也正是那次,我遇见了想照顾一生的女子。
我不善舞文弄墨,平日里最爱跟着父亲去营里,练出了一身功夫。
可母亲总是羡慕顾书团那出口成章的模样,非要我去这诗会。
到了诗会上我才发现多是年轻女子,和未婚的男子。
原来母亲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此时无心成家,于是不往中心靠,只在边缘自得其乐。
恰见一女子,如二月春风,三月桃花,正在一旁欣赏着他们作诗。
我心下好奇走过去问她,为何不上去作诗呢?
她看我一眼,说:诗为合而歌,不谋而泣,若无感怀也只是在伤春悲秋,难能赋之情感。
我听完觉得她很有意思,于是再次问她既不愿意参加诗会,为何还来,更在这兴致勃勃的看呢?
她定定的看着我,眼睛亮亮的,比诗意还美,我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
只见她轻启朱唇,用清泉般的嗓音说道:既来之则安之,祖母之命我不得不来,既然来了,我也当好好听他人赋诗而作,我不愿与之歌,但不代表旁人不能作出好诗,我学习一二也算收获。
我对他来了兴趣,想拉近距离再交谈一二,可她的侍女挡在了前面,她也向我微笑告退,我才意识到是我举止有些孟浪,不禁懊悔。
后来,我打听到她是齐家的嫡长女,齐玉明。
母亲上门提亲,令我欣喜的是,他们家包括她在内同意了她嫁给我。
再见她时是在我去参军时,我去边关历练几年是一开始说好的,她也知道。
可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去,因为她的眼泪让我不停的揪心。
送别之际,我们二人也有独处的时间,她此时已经是我未婚妻了。
她将一块白黎玉凤形玉佩交给我,说这是她从小带到大的。
我也从怀里掏出,我雕刻了半个月的白玉簪,她欣喜的带在头上。
我问她有什么要嘱咐的吗,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红着眼眶对我说道:
"一不愿你做逃兵,二不愿你成烈士。
前者是屈辱,后者是荣光,我只愿你平平常常。
保家卫国,同等重要,愿你在杀敌卫国之际,保住自身,回来保护家园,唯愿珍重"
她说完时已经泪流满面,我轻轻的将她揽在怀里,却无言相劝,只静静的听着彼此的心跳,稍作安慰。
三年后我功成名就,只想快点迎娶她。
她终于成为了我的新娘,洞房花烛,人比花娇…
我有两个岳母,一个温婉大方,待人极其温柔。另一个,额…待人热情,我只能这么形容她。
妻子告诉我,温婉大方的是她母亲,有教养之恩而,待人热情的是她娘亲,是生身之恩。
我从母亲口中也知道了这两个岳母的事,颇为热情的岳母据说是当今太后的亲妹妹,在我十三岁那年,先皇就仙逝了,如今的官家是以前的桓王。
回门的那天,温柔大方的岳母拉着妻子叙了好久的话。
而热情的岳母则是拉着我,拿着软尺在我身上比量。
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站着任她摆弄,妻子笑笑说,娘亲这是喜欢我,她只给她的孩子们做衣裳。
果然,三日后我收到了岳母送的靓蓝湖色长衫,针脚细密,穿上轻柔。
过了几年,小满嫁给了团哥儿,如今也是顾候夫人了。
不知为何,原本的老顾候年纪轻轻就将爵位传给了团哥儿,自己带着夫人游山玩水去了。
这可把母亲羡慕坏了,好在父亲早就了解母亲的愿望,在我儿子大些时,就将孩子又扔回给我们俩,跟着老顾候夫妇二人一道游山玩水去了。
我自然也不能让儿子破坏我们的二人世界,于是将他扔给岳父岳母几天,带着妻子去了五岳之首,泰山。
妻子早就想来泰山一探其雄伟,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我牵着妻子的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道远路长,与你相伴,只要时光不停歇,永远都是开始,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