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好像很长,长到所有人提着心吊着胆,呼吸不得通畅,却又很短,短到西门还没有跨出几步,就到了二楼。
二楼书房的门虚虚掩着,有灯光透过缝隙散出,形成一条长长的光影。
轻扣房门,里面有声音响起,“进来。”
西门摸了摸西装口袋里的东西,然后扶了扶金丝眼镜,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父亲正坐在书桌后,眼睛紧紧盯着桌上的电脑屏幕。
见他进来,抄起桌上的一个铜制器皿就朝他直直砸去,他一贯在人面前温和儒雅的面孔,在此刻彻底掀开,将他冷酷无情、残暴易怒的性格一展无遗。
西门愣愣站在原地,就在父亲以为他会像以前每次犯错误教训他一样不会躲避,直直承受着,却在下一秒,西门微微一侧身,躲过了来势汹汹的铜器。
这下,父亲心中的火气更盛,目眦欲裂,既惊讶又愤怒。
“你竟然敢躲!”父亲不可思议的看着地上摔坏的铜器,大声地斥责他。
“怎么不敢。”西门淡淡一笑,温润开口,和父亲愤怒大吼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明明是比他小了二十多岁的人,此刻周身的气场,却让久经官场的父亲不禁一愣。
西门逼近他,声音淡的如同清水,却莫名让人仿佛置身在冰川之上,浑身发冷,“您是不是觉得我还会像以前一样不避不躲。”
父亲直直地看着他,他却突然笑了两下,“从前是从前,以后是以后,父亲,你不能永远左右我的想法,我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任由您的摆布。”
“从小到大,您总是理所当然的替我做主,让我做这做那,从来没有问过我是否喜欢,愿不愿意。与其说我是您的儿子,还不如说是您获得权利和金钱道路上的一个工具。”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吗!”父亲再一次怒吼,对他违抗自己的反应而生气,也为他道破自己的私心而心虚。
“我说的不对吗!”西门提高音量,喊道:“父亲!”
“您总不能以为我会对您曾经对我的辖制和威胁而感恩戴德,然后好让我陪您演一生父慈子孝的戏码!”
父亲的嘴唇颤了颤,“所以你现在是翅膀硬了,要找你老子算账了是吗!”
“我不是。我不过是想从你那儿得到我该拥有的权利和自由。”
“权利、自由!可笑,大错特错!”他对于西门无知的想法给气笑,“从你出生在我们家族的那一天起,你的自由就被剥夺了,你生下来享受着家族带给你的荣光,长大后就得承担起家族的责任。”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这些是为了谁。”
西门的手指颤了颤,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为了那个叫小优的女孩子吧。”他的声音响起,像是湖底的水草,缠住人的身体,不得动弹,“你不会真的以为靠你做得那些,就能让我回心转意,让你们俩结婚,你还是太天真了儿子。”
他伸手拍了拍西门的脸庞,拿起桌上的电脑递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