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晦,翊坤宫。
一个身段纤细,长相绝美的女子慵懒的倚靠在榉木镶骨椅上,拿着手中的玉轮细细的按抚着自己那细腻若白玉的肌肤,她朱唇微启,朝身旁伺候的丫鬟问道:“颂芝,自从本宫传出身体不适的消息,皇上一般去哪位嫔妃处侍寝?”
倚着的华妃肤白若雪,隐隐透着些许红润,丝毫看不出是生病的样子。
可只有装病,才能避开去点那害人性命的欢宜香。
“回娘娘,皇上今日又去了沈贵人那。沈贵人得宠,就连容妃那也去得少了。”她身旁穿着粉衣的少女欠身,答道。
“是吗?”听罢,华妃的唇边勾勒出一个笑意,“容妃定是要不高兴了吧。”
虽说容妃打理下人的手段狠辣,但是她在宫中耳目众多,对她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行事作风略有耳闻,试问她宫里谁人没让她打骂过。
“可娘娘这次装病,那协理六宫之权怕是要落到容妃手中了。奴婢就是见不得容妃那副来咱们跟前炫耀的模样。”
华妃轻笑一声,一举一动间都透露出她身上独特的华贵与优雅,“装病不好吗?省得马佳氏那个小贱人整天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整些什么幺蛾子。协理六宫之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怎么在这后宫中活下去,年府又该怎么在朝廷之上活下去。”
颂芝思考着自己家主子说的话,却怎么也摸不透,她疑惑“娘娘如此受皇上的宠爱,将军又在前朝深的皇上隆恩,娘娘可别说那些丧气话了,不吉利的。”
不吉利吗?
可是这些都曾真真切切的发生了啊。
她看着颂芝那双明闪闪的眸子,那副眼里心里全是自己的模样,不由悲从中来。这孩子对自己虽好,可从前的自己太嚣张太跋扈,铁腕之下人人避退。就连身边的人对自己说话时也要思虑再三,竟挑些好听的说与自己听。
颂芝也是被自己害了...
想着,她将颂芝唤到自己跟前,细细的抚摸着颂芝的脸颊。
“娘娘...”颂芝动容,她斜视着华妃抚摸着自己的手,将脸往她的手心处更加贴近了一些。她自小便跟随在年世兰身边,又怎会不知她是怎么个性子。她总觉得年世兰变了很多,变得更多愁善感,更加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她原来是多意气风发啊。
“皇上的恩情,呵,皇上的恩情就是镜花水月,等你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时,它便一下碎了。想要在这后宫中活着,终究只有自己才能靠得住。”她幽声感叹道,一双美目眼底满是凉薄,“只有马佳氏在前朝壮大了,和年氏相互制衡。皇上才不会将注意力放在年氏身上,才不会去对付哥哥。”
颂芝听得似懂非懂,只在旁边应声。
“对了,安常在旁边的丫鬟向咱们宫里的人打探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了了吧。”
“照娘娘的吩咐,都说出去了。”
听罢,华妃才放心的应声。
看来她得留意着这个安陵容了,这个女人好像和自己以前认识的不一样。
既然自己能重生,旁人自然也能重生!
安陵容和甄嬛交好,若是她真和自己一般是重生之人,自己离世之后的事情她定是知晓不少。
不如自己卖她一个人情?
“颂芝,你明日去给皇上说,就说本宫近日看延禧宫那位安常在,很是不错...皇上不如多去看看,雨露均沾才能不叫后宫众人吃味。”
“是,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