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愁飞拉着陶稚到街上,想为昨天的事跟她赔罪,虽然陶稚一直觉得不是他的错,可白愁飞始终认为自己不该像个小媳妇一样想东想西,要是不弥补一下,总是过意不去。
陶稚只得顺着他心意,反正知道他所做所为都是因为用情至深,还有什么比这更令她开心的呢。
只是他们刚出门不久,就在街头遇上了被人追赶的方应看。
方应看躲在二人身后胡搅蛮缠的寻求庇护,口口声声说这二位是他朋友,会帮他把欠下的赌债还了。
陶稚一听立刻皱起眉头。
陶稚哎哎哎,谁是你朋友?
方应看哎…你啊,我可是你…是你美救英雄的小郎君。
方应看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松开白愁飞后又跑去拽陶稚衣角。
而他完全没瞧见白愁飞隐忍之下,想要废掉一个人的眼神。
陶稚滚开!
陶稚一脚将他踢开。
她虽不知方应看的为人,可她只一眼便觉得唯有四个字形容这个人,装疯卖傻。
陶稚你们几个,我不认识他,你们要打断他的腿,或者是抹脖子丢去喂狗,我不拦着。
陶稚飞飞我们走。
陶稚握住白愁飞的手,准备离开。
方应看见状连忙拉住白愁飞。
方应看你站住!
陶稚嗯?
方应看……额,我知道错了,陶姑娘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但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陶稚我有说过,我是好人吗?
方应看没有。
陶稚所以,我不是好人,凭什么救你?
方应看可你是女中豪杰啊。
陶稚是不错,但我是坏心肠的女中豪杰,最喜欢看人死的很惨的样子。
方应看嘴角一抽。
不应该啊,这小妮子有点意思。
方应看反正你们不能不救我。
不知方应看哪里来的底气,趾高气昂的看着那群人,随后气势汹汹的对着他们,说道。
方应看知道他们是谁吗?
方应看他可是金风细雨楼的副楼主,这位姑娘,是金风细雨楼的左使!
那群人一听这二位的名号,顿时灭了嚣张气焰。
而方应看更加得寸进尺。
方应看嘿嘿,还不快滚!
几人一合计,细雨楼的副楼主和左使一个也惹不起,最后只得带人离开。
但方应看已经报了细雨楼的名号,白愁飞身为副楼主,绝对不能破坏细雨楼在百姓心中的形象,无奈只好扔给他们一袋钱。
可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没想到方应看却非要纠缠着他们,一直到了酒楼。
………
方应看来来来,今天多谢白公子还有小娘子替我解围。
方应看嬉皮笑脸的看着他们,但他的话引来了白愁飞凶狠的眼神,意识到什么的方应看,立马认错,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方应看我说错话了,别介意。
方应看总之今天很感谢二位,要是没有你们,我都不知道他们要追我几条街了。
方应看来,尝尝这个酒,特别好。
白愁飞哪里看不出方应看在装模作样,不禁冷笑一声。
白愁飞小侯爷这个废物,装得真是风生水起啊。
方应看笑了,饮下一杯酒,那副嘴脸也收敛不少。
方应看不才不才,让白公子见笑了。
方应看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装了。
陶稚方才我们也不是偶遇,这出戏,演的也是煞费苦心。
陶稚轻笑,看似漫不经心的喝酒吃菜,实则这番话已经让方应看面色严肃起来。
方应看二位果然聪明,不愧是金风细雨楼的副楼主和左使。
方应看我也不绕弯子了。
说着,放心看拿出一张字条,示意二人去看。
白愁飞接过,与陶稚二人看后不禁笑了。
白愁飞这就是小侯爷藏尊严的地方。
方应看我的尊严哪值什么钱呀,这个地方藏的,才值钱。
方应看这是雷损私营的火器作坊,以前是关七做的,雷损拼死了也要弄死关七,不就是为了,让他不要说些不应该说的话吗。
方应看私造火器,那可是死罪,而他背后的人,就是傅宗书。
陶稚眯了眯眼,这方应看果然如她所想,并不是个省油的灯,只是估计像他这么有城府的人,如今把心思都摆在明面上,八成是想要合作些,他自己想做却做不了的事。
陶稚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唇边笑意更浓。
白愁飞如果小侯爷查的都是真的,那为什么不去金风细雨楼告诉我大哥?
方应看呵,白公子你这不是在取笑我吗。
方应看你知道的呀,苏公子他根本不信我。
白愁飞他不信你,我也未必信你呀。
方应看是,白公子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你应该能够理解我。
白愁飞不语,看陶稚给自己夹菜,对着她微微一笑。
这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吃着饭菜,方应看皱了皱眉,随后只得另出新招。
方应看虽然我有一个侯爷的名号,但是根本没有什么人把我放在眼里,但凡朝中有些实权的官宦子弟,都能够死死的把我踩在脚下。
方应看我想问一下,有谁愿意一辈子活在阴沟里,一辈子被压着呢!
方应看呵~我这名字啊,应看……
方应看应看!难道,我就只配站在一旁看着吗?!
方应看还有你,愁飞愁飞,你已经是金风细雨楼的副楼主了,可是你没人没权,不一样被压着吗,你不是也一样愁着怎么飞起来吗?
陶稚闭嘴!
陶稚起身揪住方应看衣襟,或许方应看说的对,正戳在痛处,她才不愿继续听下去。
方应看我不闭嘴!
方应看还有你陶稚,你曾经是六分半堂的二小姐,可你过的是什么日子,还不是不被当人,如今凭着自己一步步爬到细雨楼左使的位置,还搭上了辛辛苦苦建立的碧落宫,过上了现在这种每天任人调遣的日子,你就知足了?
方应看你们应该懂我呀!
方应看像你我这样的人,都是一样的,但凡只要有机会,我们就要把它牢牢地抓在手里面。
方应看面对雷损和傅宗书,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你们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
方应看义愤填膺,表示自己虽是侯爷,但并无实权,甚至得不到别人的正眼相待,而这又何尝不是白愁飞的处境。
听着方应看的话,白愁飞心里有一块地方被深深触动。
陶稚同样如此,她当初创建碧落宫,为的是一雪前耻,为的是万人之上。她早说过自己不是好人,甚至可以为了目的残忍嗜血。不然也不会为了加入细雨楼,得到苏梦枕的信任,在那次对上六分半堂的时候,任由带去的碧落宫人马折损半数之多。
只是她却沉默着,如同一个旁观者,看尽心中波澜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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