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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内,王小石的房门口,者天仇与雷纯低声交谈着。
龙套匣子终于到手了,小姐好手段。
雷纯不枉白费一场。
雷纯接下来堂里有何打算?
龙套小姐既然拿到了匣子,那就保住了花无错,我看很快,京城里就没有金风细雨楼这一家了。
雷纯我让父亲容半月去抢匣子,也总算没有让他失望。
雷纯可我听说苏梦枕正在回京的路上,眼下大好形势,会不会被他那把红袖刀打断了?
雷纯眸色忽变,有心试探。
龙套小姐放心,总堂从未打算让苏梦枕活着回京城,伏击他的事已经在准备了,温家大小姐不能死,那个陶稚也不能死,我现在去料理一下那两个小子。
话音刚落,舱外传来一声响动,似是碰到了什么所发出来的,不由得让者天仇警觉起来,立刻拔刀。
龙套谁?!
默了片刻,那人从舱外走了出来,者天仇见人后犹豫一二,还是把刀收了回去,回头看向雷纯。
.陶稚.是我。
陶稚一改往日笑魇如花,此刻面上布满寒霜,与之前天真烂漫的她判若两人,目不斜视的看着雷纯。
雷纯皱着眉,眉心轻颤,眼里只须臾便爬上苦涩。
龙套你不是已经醉了?
雷纯小桃,你都听见了。
.陶稚.……阿姐。
.陶稚.其实看到你那刻,我就知道了。
.陶稚.那日在巷口,你便欲抢过这匣子,被白愁飞所拦截,未能成功,今日你可以如愿了。
雷纯那你为何不拆穿我?
.陶稚.纵使我已经离了六分半堂,但你仍是我阿姐,那会儿行酒,我所言非虚,这世上待我好的,只有你了。
陶稚抿了抿唇,暗自叹息,随后走近雷纯。
.陶稚.那你呢,为何不揭穿我?为何不告诉他们我的身份?
雷纯我要你好,我要护你,既然你不愿随我回家,我不勉强,阿姐也知道你在家里的苦,爹爹养你却不管你,让你受尽委屈,所以阿姐不强迫你,只愿你前路顺遂,自在一生,即便不与你相认也好,阿姐无论何时,断不可能会害你。
.陶稚.我知道阿姐对我好,所以我对那里唯一的不舍便是阿姐你了,只可惜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那个地狱,不会做任何人的傀儡。
龙套呵~
龙套好个二小姐,白眼狼罢了。
者天仇冷笑一声,虽口中称陶稚为二小姐,可自见了她便没有一刻当她是小姐,此刻更是面露不屑,若非碍于雷纯在,只怕都敢对她动手。
陶稚不理会他,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雷纯一眼。
她自小便知道雷纯心系苏梦枕,方才听到者天仇说六分半堂要在苏梦枕回京路上设下埋伏,想必雷纯定然心中难受。
而她也绝不会让人动白愁飞他们一根头发。
这段时间她除了对白愁飞隐瞒自己的身份外,没有半句虚言,幼时经历也罢,心中志向也好,皆是情真意切,而她也的确将白愁飞视为知己,又怎会容许他人伤害于他。
姐妹俩神色交汇,只一眼便达成共识,随后不动声色的看向者天仇。
雷纯你去吧。
龙套是。
者天仇并未察觉什么,提刀便要走出船舱,就在抬手准备掀开帘子时,陶稚闪身冲到身后,身形如风,一把捂住他嘴巴,眸中闪过一丝狠厉,迅速抽出笛中短刃狠狠插入他后脑之中。
他闷哼一声,身躯瘫软垂下,艰难转身瞪着陶稚,倒下前死死抓住她手腕,恶狠狠的看着她,眼中满是惊讶与愤怒。
龙套……贱人…你……
.陶稚.是你自己找死。
龙套……大…大小姐……
喉口的话未尽,他便豁然倒下,雷纯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但还是很快镇定下来,迈开隐隐颤抖的双腿来到陶稚身边,拉住她胳膊。
雷纯小桃…
.陶稚.想动白愁飞和王小石,他便活不得。
雷纯…那现在……
.陶稚.把他丢进江里。
雷纯好,我帮你。
说罢,陶稚直接迈过者天仇,双手伸到他身下铆足了力气将他拖行。
深吸了口气,雷纯已经镇静不少,立刻过去帮忙。
待二人将他移至甲板时,她们已经气喘吁吁,这男人身形足足有她们两个加起来,此刻她们需得缓缓才能继续。
休息的功夫,陶稚盯着者天仇若有所思,眼里的光又暗了几分,随后再次上前对准男人腹部又是狠狠几刀。
雷纯啊!唔…
雷纯惊惧不已,意识到自己发出叫声连忙捂住嘴巴,看着陶稚精致白嫩的脸颊被喷洒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呼吸都不由得打颤,缓了一会儿后才把手放下来,低声颤着音问道。
雷纯…小桃,为…为什么还……
.陶稚.他得死透了才行,以防万一。
雷纯哦,那咱们快把他丢下去吧。
.陶稚.我来吧,别脏了你衣裳。
雷纯没关系,杀他…我也有份,又怕什么脏了衣裳。
陶稚看着她忍不住笑了,雷纯天性温柔,即便生在六分半堂也少有凶狠之时,待人也都温顺有礼,像此刻这样眼神果断决绝的时候很是少见。人明明是她杀的,雷纯却说有份,她明白,雷纯是护着她。和小时候一样,每次陶稚被人冤枉做了坏事,雷纯无法向爹爹说明时,都会说自己也有份,与陶稚一同承担爹爹责罚。
之是今夜之事不会有人知晓,她们也不会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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