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沈母早有预备,起的比沈娇娇还早。
那饼子想来也应该是打算让她在路上拿着吃的,但沈娇娇表示——她就爱吃热乎的!
这次吃饭,沈家除了沈从武在忙着喂鸡做杂物,其他人也都没在,饭桌上只有沈母和沈娇娇两个人,面对沈母递过来的鸡蛋野菜饼子,沈娇娇也没客气,三两下就把东西塞进嘴里。
她边吃边含糊不清道:“娘,咱们去镇上得多久?”
她没有时间概念,她只知道来回一上午。
她就怕这个国家尚不富裕,但奈何原主前身是个废柴,她现在又在乡下,消息闭塞不说,现在到外面乱打听还怕被抓起来,所以有些话沈娇娇在面对沈母的时候也不敢明着问。
沈母是个沉稳中带着大方气的中年妇女,即使她鬓边白发丛生,眼角带了细细皱纹,在展颜一笑的时候还是会不经意惊艳人。
沈娇娇就是被无意中惊艳到的那个。
沈母看沈娇娇狗刨食的样儿就感到好笑,她把水送到沈娇娇面前叮嘱道:“不着急,你慢点吃。”
然而这些话沈娇娇根本没听进去,外头山上隐隐约约的蝉鸣声响起,她扒饭的速度无人能及。
沈母虽然没有告诉她去镇上要多久,但沈娇娇凭着自己酸爽的腿感体验出来了——得两个小时。
到了地方,牛车集市聚在路堆,阴凉街道处就凭空排了一排小摊,也有不怕晒的,带着个缺角的草帽席往街中间一站,黑黢黢的脸堂配上夸张的手势来呦呵自己的小生意。
沈娇娇眯了眯眼,在热闹的人群中有点恍惚。
但盛夏的酷热以及快走出火星子的双腿让她不得不从这片刻恍惚中醒过来,她跟上沈母的步伐,三两步的拐进了一条街道,小巷子再往前就是一处半掩门扉的大院,透过院门口还能看到里面花团锦簇的衣服——说白了就是比青布麻衣好点的带绣花的衣服。
沈母领着她刚进去,迎面撞上裹着头布的矮妇女,她步履匆匆,挎着的篮子碰到了沈娇娇,里面掉出几个颜色的线,沈娇娇手背却因为那篮子划出一道红痕,她皱了皱眉头,不想那妇人劈头盖脸当年骂过来:“哪里来个小腌臜货,我们这里不是枫叶院,要招揽客人去旁边那道巷子里去。”
说着,她视线落到沈娇娇一下子红起来的手背上,撇了撇嘴:“要我说人骚就怨不得自己命贱,还真以为自己生在金窝银窝呢,娇成这个样……”
沈娇娇正待发作,不想身旁沉默的沈母一个快步过去,抬起手来就是一个耳刮子落了下去,那干净那利落的模样,看的人心服口服。
但这还远远不止,那妇人被打后微微愣了一愣,手中的篮子往地上一撇,正要撒泼打滚,沈母却先一步干净利落的把人压在了地上,响亮的几个耳刮子全往妇人脸上招呼,沈母不仅是个行动派,还是个语言艺术家,院子就这么大,现在早已经出来不少人围观,只听沈母一边打一边中气十足道:
“老天爷真是瞎了眼让你个糟瘟的玩意儿撞上我女儿,狗嘴里喷不出好粪,家里死人了是不是,就会在地上叫惨?我今天打死你个毛驴从征的搅事精,叫这么大声是不是天天早想着去枫叶院里伺候男人呢,我呸!你也不上粪坑看看你那张马脸,尖酸刻薄的味儿都冲人家脑门子上了,谁瞧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