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做完了最近几个案子的整合,骆队急着下班回家已是夜色弥漫之时。
骆闻舟刚走出公安局大门就看见了路边的糖炒栗子,想起费渡在医院跟他念叨过栗子,于是顺带给他捎了一包,然后蹬着他那辆解放前的破二八,一路贴着地面飞回了家。
推门进屋,得先架势十足的亮一嗓子:“孩儿们,快来为爸爸接风洗尘!”
只听一人一猫各自懒散的应了一声,便没再理他这一茬,骆闻舟自觉没趣,踢踏着换好了鞋,拎了栗子寻着声音找过去。
亏他还担心这俩不正经的小畜生在一块惹出什么乱子,走进客厅就看见猫爷缩在费渡怀里跟着他像模像样地看电视。
骆闻舟把栗子往费渡怀里一扔,不偏不倚砸中了窝的正舒服的骆一锅。
猫爷懊恼的“喵嗷”一声窜下来一屁股压在刚坐到费渡旁边的骆闻舟身上。
摆脱了身上重物的费爷舒舒服服的靠在骆闻舟臂弯里,连胳膊都懒得抬一下,张了张嘴“啊——”一声会意骆闻舟把栗子剥给他吃。
“这位同志,不让你乱跑也该锻炼锻炼了。”骆某人刚对两位家庭成员依偎在他身旁感到很受用,就意识到这俩玩意儿是想被服务。赶情是想把他当佣人使唤。
“我堂堂骆家姑爷不沾染人间俗气。”
装腔作势。
“那你倒是使唤起为夫来了?”他有意调戏,他便一边剥栗子一边顺着他说。
“嗯……”想说什么的费总让一颗喂到嘴里的栗子把话生生噎了回去。
“小王八蛋,我真是上辈子日了你二大爷来还债的。”
“我没二大爷。”
骆闻舟听见这耿直又噎人的话愣是顿了一下。
“再说我今儿干活了……”费总一脸愤懑加委屈。
“哦?”骆队眉一挑,忽然有了兴致。
“掐指一算,算到你没吃饭给你煮了面。”
“……”骆闻舟先是有些欣慰,然后忽然意识到什么……“什么时候煮的?”
“有半个小时了应该还热着。”
骆闻舟顿了两秒,道:“坨了。”
真可怜他家费渡一副好皮囊,一个好脑子和一张巧嘴。虽然啥都一教就会,但是个厨房白痴。
骆闻舟到厨房看了一眼坨掉的面糊糊。
除了糨成了一团,到还算是色味俱全。
他却能想到那人瘸着一条腿给他下面,用笨拙的刀功切菜的情景。不受控制地勾起嘴角。
他骆某能在有生之年吃上一回费总做的熟饭,真是积过德。
凑合着加了点水,用筷子挑出来还挺像样子。
费渡不知何时拄着拐站在了他身后。
“不能吃就算了,等我脚伤好了还是重操旧业接你回家吧,等你做饭。”费渡自知办错了事,语气跟着软下来。
骆闻舟却不急不忙的把他扶到椅子上,自己坐在另一侧,然后往嘴里送了一口面。
意料之外的,竟有些好吃。
“真是越来越像样子了。”骆闻舟突然感叹。
“什么样子?”
“骆家姑爷的样子。”
吃饱喝足的骆一锅显然对面条没有兴致,一跃跳上了桌子,插在骆闻舟和费渡之间。
本打算好好跟费爷调情的骆闻舟当场不满,冲着骆一锅穷凶极恶德说:“老子惯的你?”
猫爷早不把这铲屎的当回事,眯着小眼睛睨了他一眼,继续晃着脑袋享清福。
费渡看着骆闻舟不被理睬,忽然有些好笑,一双桃花眼染了浅浅的笑意。
骆闻舟倒是拿他没办法,三两口吃完了剩下的面条,洗完了碗。擦干手,弯身起身抱起费渡,回了卧室。
动作一气呵成,留了骆一锅一猫呆坐在餐桌上。
“骆队,我脚好的差不多了 ,”他抬眸对上他的眼睛,“可以自己走。”
骆闻舟扬起一个微笑,“不能让费总您沾染了凡间俗气。”
骆队家里宽大的双人床上,两个人相拥而眠。
日常成精的猫爷自己推开了未锁的门,缩了缩肥胖的身子挤进两人间的空隙里。
费渡刚刚睡着,不能让骆一锅给他吵醒。
然后猫爷就被骆闻舟一手揪着后颈皮扔了下去。
受了委屈的猫爷一反常态的没有反抗没有作妖。重新爬上了床,靠在骆闻舟身边把头埋进剩了一点毛的尾巴里,睡沉了。
于是乎,骆队家里宽大的双人床上……两人一猫相偎而眠……
明天可不能再让费总出幺蛾子做饭了,那早上要给他做什么吃呢……
夜色里,骆闻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