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景运,圣上诏曰:闻侯闻煦,加幼子闻山,素骁勇善战,今边疆告急,西夏侵之靡繁,大澜圣上躬行仁善,向施恩子民,非不得已不犯他国。实乃党项贼人屡屡进犯,大澜何辜,苍生何辜!举国人才济济,而朕托重任于闻府忠杰。明早朝闻老将军务携子前来,方可商讨退敌大计。昭告大澜人民,闻氏勇武,将卫本朝,莫生怯战之心!”
只见十六人抬的大轿抬着圣旨来到闻府,宦官中气十足地宣旨,闻老将军听人上报,早早守在门口。
闻煦臣接旨——定不负所托,叩谢圣上!
圣旨一出,满街跪拜,池若水、闻山也虔敬地行礼。两人同跪在地,大宦官颇没礼貌地往闻宅里瞟了一眼,微眯着眼与轿夫说了些什么,随即扬长而去。
待人马远去,闻山方起,顺带拉起若水,拍了拍她素白裙摆的一侧。
闻山至多明天就能查到那个小子的身世,为了补偿我,跟不跟我出征?
闻山似笑非笑,饶有兴致地玩味着她的表情,虽然姣好面容上写满了疑惑,但并不影响她一如既往的灵动。
池若水我…?我能帮你什么?我没学过打仗,也不会军法,不曾涉足医学……
池若水正急急忙忙准备推脱回家,一口气列出许多理由要拒绝,磕磕巴巴地组织着语言,深深低下头,并不相信他能在一天内查到。
门外闻煦风马裘裘地走进来,满面红光:
闻煦若水啊,你们家老头子还嘱咐我这次带你出去见见世面呢。说是以前不放心,现在你十二快十三的大姑娘了,搁穷苦人家早嫁了,幸好你生在池家啊,金枝玉叶。你们家做生意的,虽然中原佬看不起,但是我们大澜可是最尊敬行商了,再次是武将。说起来以后你大姐该是要册封了和亲去的,你二哥呢,是要和朝臣联姻的,就你一个小女儿和周生能撑撑他御商门面了……
虽说池家主待周生亲如家人,但到底来路不明的孩子还是上不大了台面。最重要的是周生始终不肯说出红雾和他自己的由来,池家人总有些奇怪,毕竟那红雾空前绝后,史书无载,后来也没有出现。
池若水可可是可是我什么也不会啊有灾不能自保我是个拖油瓶哪…
池若水语无伦次,哭丧着脸,她从未独自在外过夜,突然要接受这么大考验,实在胆怯。
不过,她现在是再推辞也没有办法了。
闻山是吧你什么也不太会,爹,让她回去吧,我在边疆那个最完整的密探组织可不认识她,到时候说不定挑起战争了照顾不了她。
闻山话锋一转,故作大方地给她递了个台阶。
此言一出,池若水眸光狡黠一闪,流畅地开口:
池若水闻将军不必担心,小女虽不懂军事,但出身御商家族,略通文书,各类加急加密信息也能堪堪破译,加之从小学习管理商铺,应付军中事务该是绰绰有余——
她不露痕迹地呛了闻山一口,接着说道:
池若水况且小女有手有脚,尚能自保,不用密探保护,还是请闻小将军把人才用在值得关注的地方吧。
闻煦那小若水的意思是乐意同行了?
闻煦慈祥和蔼的模样已经不像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将军了,而更像一个疼爱子女的慈父,尽管闻山知道他对自己才不是这样。
池若水是,闻将军。
闻煦闻言豪放地笑开,不吝赞美:
闻煦好,好!有大家闺秀的气度,不辱池老爷子门楣!
闻山哦呦哟哟哟哟,我们那个小手一摊什么也不会的池小姐呢?
闻山鄙薄——
闻煦呀——养不教父之过!
——闻山挨打。